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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手將他護在身後。
可是,前世他被貶官北地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崔國公對他的好是有限的,尤其是不能和他的大哥進行比較。就像他教他學文習字,最初的想法也不過是讓他不和兄長爭這國公爵位。他大哥是嫡長子,他是繼室所出,要分清長幼和輕重,這想法在禮法情理上都無可厚非。可是,為人子者,總是希望可以得到父親真真切切的慈愛,而不是那總是被稱斤論兩計較過的父愛。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意難平的不過如此。
可是,就像崔國公自己所說的,他既沒能守住對髮妻專一的承諾,也沒能真正的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他一直在自身的感情和個人的責任之間徘徊,最後哪一樣都沒做到。他自己心裡,未嘗沒有煎熬痛苦。
崔成遠那顆早刀山火海、冰天雪地裡面鍛煉出來,緊硬如鐵石的心彷彿也動了動,他暗暗的在心底嘆了口氣,轉開話題說道:“我一路護送太子入京,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感情,我看得清楚。李家乃是太子妃的外家,能夠嫁到這樣的人家,至少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再者,李崇文我見過,一派君子風範,風光月霽,定然能好好對待錦繡。”
夫家前程可靠,夫婿能幹正直,真心算是百裡挑一的好條件了。
至於崔國公所關心的管家過日子的問題,崔成遠倒是另有說法:“人都是歷練出來的。就算是我,從軍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錦繡到底也是崔家女兒,若是連這點事都應付不了,她日後的日子就算我們再操心也是好不了的。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
聽到這裡,崔國公認真的看了看崔成遠,那黑沉沉的眼眸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你想得這樣清楚,可是已經猜到我原先打算要送錦繡入東宮?”
崔成遠毫無負擔的點了點頭:“是的。”他語聲稍頓,像是在思考著如何解釋一般,“太子他並非父親您想象的那樣。他是個很好的人,性格堅韌、心胸開闊、能狠能忍,的確是明君之姿。但在感情上卻有著極強的潔癖,對錦繡來說絕非良人。”
崔父閉著眼思考了一會兒,面上的皺紋像是沉澱著時間留下的所有饋贈。許久,他才輕輕點了點頭:“好吧,此事就依你所言。”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了一聲,面上鬱氣稍解,帶了點善意的詢問,“你怎麼確定李家會看上錦繡?”
聞言,崔成遠的唇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痕,彷彿成竹在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門當戶對,利益相同。”
話說到這份上,崔國公也沒有想要再說的了。他擺擺手,站起身來道,語聲是一貫的冷靜:“既然你已經有了成算,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只是這事要儘快辦了,要不皇上問起了,我們家還是要尷尬的。”
“是的,我知道了。您走好。”崔成遠俯身行禮,目送崔國公離開。
等人走了,崔成遠才輕輕的舒了口氣:無論如何,這一次總算是把崔錦繡麻煩的婚事給解決了。
崔錦繡看著柔柔弱弱,心中卻頗有韌性。這也是這一世他會放心遠去從軍的原因之一。只要離了崔家,她大約就會慢慢開始適應新環境,慢慢的長大。
前世,在那如同冷宮一般的後宮裡面,她是真正的長大了。只是作為代價,她的一生也是毀在了那裡——一個永遠都不會對她有半分情意的丈夫,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漫長而無望的人生。作為兄長,他自然不能目視這樣的悲劇發生。
適才,他先挑明瞭崔國公為人父上面的短處,這才引起崔國公那麼一點愧疚,後面才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把這事定下。一場對話雖然看似簡單,內中卻也含了算計。或者說,到了他這樣的地步,用計早已成了習慣,隨手施為,真真假假、有意無意,連自己也分不清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陣歡快的琴聲從牆的一頭,如同流水潺潺,輕快而自然的流了過來。那琴聲,就像是一隻調皮的蝴蝶,總是繞著那一朵花飛上飛下,自戀的展示著自己絢麗的翅膀,叫人聽得心中癢癢。
崔成遠原本滿是心事的心被這琴聲一逗也忍不住輕鬆了一下,他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側頭去問左右:“是小姐在彈琴?”
他自己在心裡琢磨著:倒是有些不像啊,崔錦繡應該彈不出這般輕快清明的曲子。彈琴的人怕是個心胸開闊,性情自在的人。
那侍衛也不太清楚,出門問了一句才低頭答道:“是小姐今日請的客人。剛剛是周家的五小姐在彈琴。”
崔成遠鬆開的眉頭又輕輕的皺了起來:這兩人怎麼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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