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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城牆上,晨風吹拂著她的長髮,忍不住裹緊了自己肩頭的披風。她覺得自己的身上都有熱血開始沸騰,忽然福至心靈的想起崔成遠求婚時候的話。
“我會給她我最好、最珍貴的東西。蒼茫人世,萬里紅塵,我在哪,她便在哪,我會和她一起看遍這人世所有的美和醜。”
他的確給了周清華他最珍貴的東西——獨一無二的崔成遠。也許她還未真正的愛上崔成遠,但是能夠與他站在一起,一起走那條未知的道路,看到的事物必然是這世間大部分女子所看不見的。對於周清華來說,這是一件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愛和自由,至少她能得到其中之一。
辰時攻城,崔成遠繞道來到西城的時候卻忍不住沉默了一下,整顆心都沉了下去,如墜冰窟。
站在他對面,領著玄色鐵騎攔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玄色鎧甲的元儀。
雖然隔著薄薄的白霧,可是崔成遠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元儀那輕薄如同霧氣的笑容,危險得連那神魔都要為之戰慄。
元儀依舊揹著他的大弓,身姿挺拔如劍,看上去神態從容。他從包圍著自己的鐵騎中間策馬而出,駕著馬行至崔成遠的對面,輕聲道:“沒想到在這可以遇見崔將軍。得遇天下良將,實乃元儀之幸。幸甚至哉。”
崔成遠按著劍的手看上去依舊沉穩有力,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欠了欠身,答道:“有幸能得湘皇一讚,倒是叫在下惶恐至極。”
元儀蒼白的臉上浮出傲慢至極的笑容,他長眉如劍一般的鋒銳,那種鋒銳就如同雙刃劍,握著都要被割出血來:“並非我看低天下英雄,實在是世上沒有足以與我元儀一戰的豪傑。”他笑了笑,往日裡青白的唇此時看上去卻是紅潤的很,那是一種透支生命力而產生的紅潤,他緩緩而道:“在朕看來:攻西城者當是上等;攻東門者應為中等;攻北門者則為下等。若攻南門,不過是取巧的中庸之人,不足掛齒,絕非我元儀一合之敵。朕等在西城就是為了能夠尋到上等良將。”
藏在元儀孱弱病軀之下的是傲慢到對天下英雄不屑一顧的靈魂,哪怕是他口中的上等良將,依舊不足以令他感到威脅。他甚至很是歡喜的對著崔成遠再次微笑:“能夠斬將軍與馬下,真是一件叫人歡喜的事情。”言語之間,已有森然刀光。
元儀手持烏黑長弓,策馬退回軍中,只見他抬手之間七發長箭閃電般的射出,直接就射死了崔成遠身後的七個小兵。
崔成遠知道,惡戰至此將起。好在他手下的這些兵士多少也被訓過一段時日,雖然稱不上是行如疾風但到底還是可以幾次逃脫元儀那時刻都要包圍上來的鐵騎。
元儀武道已至宗師水平,每一拉弓便可射七箭,一箭就可取一命,且他專門對著崔成遠身側射擊,久而久之崔成遠的身側的護衛竟然漸漸空虛。
崔成遠咬咬牙,知道這樣不行,只能趁著此時己軍人多勢眾之時突擊元儀,他舉臂而起,長劍就如同長虹一般的在空中劃過,一馬當先:“吾等雖非以一當十之輩,但湘皇在前,若能取其首級,不僅有黃金萬兩,更可封侯蔭子。誰願助我一臂之力?”他的聲音就像是雷聲一般在所有人的上空轟隆而過。
財勢動人心,當下就有人不顧生死的簇擁而上,護著崔成遠衝向元儀那個方向衝去。
刀劍之下,熱血噴湧,湘國人的血就如同越國人的血一樣滾燙,崔成遠並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護衛在他身邊倒下,他一路向著湘皇而去,只覺得自己這一身的鎧甲都要染成血色。
元儀就駕著馬立在遠處,他時而抬手射箭卻偏偏不射崔成遠,只是含笑看著崔成遠,彷彿看著一個即將死去的人。
崔成遠離他越來越近,心上卻忽生警惕之感,就彷彿有什麼被他所忽略了。就在此時,他忽然瞥見元儀身側那個面熟的年輕將領,有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中掠過,心頭頓時被驚動。他拉緊韁繩,當機立斷的調轉馬頭:“撤退,馬上撤退。”
崔成遠有些力竭,但還是盡全力喊了出來:“他們備了火炮,快退。”他揚了揚馬鞭,拍在馬上,竭力引著殘軍後退。
聽到“火炮”這個名詞,越軍上下都震動了。他們如同潮水一般的往後退,而湘軍則是向左向右分立開來,露出了藏在後面的兩門火炮。
如同天雷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著幾乎要震破耳膜的聲響,地面都要開始震動。雖然已經有了提防,但還是有一部分的越軍當場就被打死,屍橫遍野亦是不過如此。崔成遠幾乎沒時間回頭去看,只能一邊帶人後退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