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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間。
賀盾知道他袖子裡藏了些什麼,自上次被宇文贇追殺以後,陛下手臂上都綁著把小匕首,只有成人巴掌那麼大,機扣藏在隱蔽又順手的地方,要用的時候輕輕按一下,匕首就會彈出來。
這一整個下午都提著精神不敢放鬆,又喝了酒,現在心裡估計是難受壞了。
賀盾拿熱巾帕捂著他的手拖過來,發現即僵硬又冰涼,就先給他暖了暖,“今日是不是穿少了。”
楊廣卻是緊繃了心神,一時間腦子裡走馬觀花一樣,諸多念頭閃過,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也許在想他要不要立馬拔出匕首先下手為強,或者阿月是不是發現他起殺心了,又或許在想殺人後有什麼理由可以搪塞過去,他又需要做些什麼偽裝……
念頭很多,很雜,導致他反應很慢,手指尖都沒動一下,等眼前清明瞭,看著咫尺間心無旁騖正給他暖手的人,心裡就如同受了重重一擊,悶痛得讓他喘氣都有些費勁,方才的事又提醒他此人不能留。
阿月這麼呆這麼蠢,正巧不是他的對手。
楊廣慢慢喘了口氣,脊背緊繃,面上無緒無波,薄唇緊抿,眼眸裡黑得看不見盡頭,整張臉隱在陰影裡幾乎和黑夜融成一體了。
兩人在一處也有五六年的光景,賀盾對楊廣熟悉之極,這股濃濃的難受僵硬她幾乎是立時就感受到了,唉,出生在這個年代投胎就變成了一門技術活,運氣不好又不安於室的,就要破除規則,逆天而行,總是要付出很多。
這大概是陛下少年時期最難受的一天罷,可能沒有之一了。
賀盾偏頭看了看天色,見夕陽西下天快黑了,左右想了想,還是將巾帕扔到了一邊,握著他的手把人從床榻上拉起來,溫聲道,“阿摩,恰好你生辰快到了,我給你準備了生辰禮,你要是醉得不是很厲害,我現在帶你去看好不好。”
現下雖是二三月間,但這幾日豔陽高照,春暖花開,並不是很冷,晚間夕陽西下,還有萬丈紅霞,也算是應景了。
生辰禮物……
楊廣在床榻上坐得太久,被拉下來就踉蹌了一步,整個人都壓在了這副瘦弱的肩頭上,瘦弱,冰涼,但熟悉又安心,熟悉安心得他睡不著的時候只要抱著他,睏意立馬能上來。
楊廣心裡翻騰,直起身體喘了兩口氣,聲音乾啞,“煮蛋有什麼好看的。”
賀盾聽得咧嘴笑了一聲,一邊扶著他往外走,一邊道,“生辰吃雞蛋不是這邊的風俗麼,那只是附加專案,我送你的是另外一項大的,不過就是有點遠,阿摩你還是站直了自己走,不然要累死我了。”
恰巧銘心進來,說是浴池那邊準備好了讓他們過去,賀盾朝他擺擺手道,“銘心我和阿摩回國公府去拿點書,全當給阿摩散散酒氣,銘心你自休息去,不用管我們。”現下宮裡朝堂忙成一團,御書房的燭火這幾日就沒熄過,獨孤伽羅暫時也顧不上他們這邊,他兩個出宮跑一趟倒也不打緊。
銘心應了,賀盾拿著宮牌,扶著楊廣出了宮,要了匹馬,自己先上去了,朝陛下伸手道,“阿摩,你還好麼,我拉你上來。”
他好得很,腦子神志都很清醒,楊廣在下面站著不動,“去哪兒?”
若是去了熱鬧的街上,他還當真不好下手了,說起來阿月就很喜歡熱鬧的街道,時不時就要出府逛逛什麼,他也不買東西,就是幹逛,這裡看看那裡看看,若是看見什麼趣聞,或者在外懸壺濟世地跑一天,回來可就要高興上好一陣子的。
楊廣想著自己笑了一聲,只那笑還沒起出個弧度,又慢慢冷淡凝固下來,最後死水無波了。
陛下就只看著她站著不動,要笑不笑的,一張俊臉看起來特別奇怪,賀盾知道他心情不好,又朝他伸了伸手,好聲好氣極力推銷,“阿摩,你跟我來,我保準你會喜歡的,你看了要是不開心,我再想辦法另外送你一樣讓你開心的。”賀盾是吹牛皮,除了這個和江山,賀盾還真不知道陛下還有什麼喜好,蕭皇后算其中之一罷,可這個她也做不了主,還要等上幾個月的。
楊廣不發話,心說除了能立馬當上太子,或者當上皇帝,他想不出什麼事能讓他開心的,他對人生中的第一份生辰禮也不感興趣,等以後他有權有勢,他也像大哥一樣,前擁後簇的奢華浪費又如何。
楊廣看著遠處暗沉沉的天,只覺有些喘不過氣來,等回過神,人已經先一步將面前這隻細細軟軟的手握進掌心裡,翻身上馬坐在他背後了。
賀盾見他動作利落,扭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阿摩你一點都沒醉呀,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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