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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沒接話,只擺手讓他即刻去辦,暗七叩首離開後,房間裡便只剩了楊廣一人,還有他起伏不平的呼吸聲。
他想直接去問問賀盾,但問了又有何用。
一切塵埃落定,就算她當真有過夫君又如何,他現在是非娶她不可,既然結果是一樣,那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別。
現在知道,與過一段時間知道,結果並不會有什麼不同。
楊廣剋制住想現在就衝去小宅找她的衝動,掌心被石塊的稜角割出血口子也沒察覺,就這麼上了床榻仰面躺下了,一動不動熬到了天亮,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新婚的正服第二日一早就送到了晉王府,素心女官正要把新婦的婚服送去小宅,被楊廣制止了,“小宅那邊荒廢許久,又無僕人婢女,不怎麼方便,素心女官您是母親親近信任的人,定是知道明月公主是真正的阿月了,我自小與阿月同寢共識,倒也不必太在意這些,恰好尚衣司的人也在府裡,讓銘心傳她來府裡試一試,有需要改動的當場說了便可,省得興師動眾來回跑。”
銘心機靈,不待素心說話,哎了一聲就一溜煙跑了,素心掩唇笑了起來,“那王爺便在這等著,奴婢先去瞧瞧府裡的下人們宴席可安排妥當了。”
楊廣心不在焉道了謝,就在臥房裡坐下來,耐心的等著,小宅就在隋國公府旁邊,離晉王府也沒有多大距離,離預估的時間越近,他就覺得時間越難熬,大抵是因為一夜未眠的緣故,只一夜沒見,他就覺得過去好幾年一樣,什麼迷途知返都是鬼話,當初要和阿月分桃斷袖的時候都沒想過迷途知返,現在不過是年紀大一些,有什麼不可以的,總有一日,他會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他與阿月之間這麼離奇多離奇的波折,就此罷手,豈會甘心……
說來說去,他就是希望阿月能心悅於他,只是事情比想象中難上數百倍,照昨晚的情形來看,阿月現在對他避之不及,只怕連多走近幾步都不肯了,如此他再想徐徐圖之,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得好好想想,至少先讓她放下戒心和警惕心。
賀盾進來行了禮,捧著新婦的正服打算去旁邊的偏房換,楊廣看見她就想起她成過親的事,氣血上湧心裡翻江倒海,再看她十分自覺的要去別的房間換,擱在膝蓋上的手收攏成拳才壓住心裡起伏的刺痛,擺手讓婢女們都下去,陰沉著臉寒聲道,“去裡間換,想讓父親母親知道我們不合麼?”
賀盾應了一聲,她如今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多說無益,便捧著衣衫去了裡間,自己換上正服出來了。
她是要穿著這身新婦的衣服嫁給他的。
楊廣心跳快了兩分,忽地想起她有夫君,又覺得這身衣衫刺眼了,見她身前的飄帶結釦沒系對,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呷了口茶漫不經心地問,“前輩您怎麼連扣繩都沒系對,以前不是也穿過了麼?”
賀盾對衣衫素來沒什麼研究,胸前這兩條飄帶她就如尋常衣衫一樣系起來了,這時候也不知哪裡不對,總歸是試穿,也不太講究,聽了陛下的話,就搖搖頭回道,“我第一次穿,也不太知道這個,等下向素心女官請教一下便是了。”
楊廣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溫聲問,“前輩您原先的夫家竟是貧困至此,連新婚的正服都買不起給你穿麼?”那種平庸粗俗的村夫哪裡配得起她,她為什麼要嫁人……楊廣胸口起伏,將杯子裡的茶水一口喝乾了,想扯扯有些發悶的領口又生生忍住了。
賀盾聽得一愣,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成婚,我們那也不講究這個。”他們那並不看重這些,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約束,也沒有要求,繁衍後代是獨立的一項,已經徹底與男女脫離出來,成親結婚生子就不是什麼必須的事,覺得需要陪伴了兩人想在一起便在一起,不想在一起就分開了,幾百年下來,獨身到老的佔了大部分,擁有長期伴侶的畢竟還是少數,至於婚禮儀式,就更不講究了。
但這個時空不一樣,成家立業,成親就變成了一個人一生中的必經之路,並且非常重要。
但陰差陽錯之下,陛下鄭重的婚禮就變成一場形式的戲了。
賀盾話更少了,她也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就只沉默地站著了。
第一次成婚,第一次成婚……
沒有嫁給過其他人。
沒有嫁給過其他人!
楊廣有一瞬間幾乎都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了,強自壓下了那股瘋長的欣喜和激動,腦子飛快地轉著,阿月不會說謊騙他,那就是真的了……
楊廣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正沉默站著的人,心跳蹦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