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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好幾回,暗一雖是詫異,卻也沒多說什麼,聽令便去了。
東西是拿回來了,暗一卻吞吞吐吐說了些事,雲裡霧裡似乎跟賀盾有關。
他雖是心裡煩亂,但當時戰事方歇,很多政務亟待解決,分身乏術,便也暫且壓下了,只讓暗一去查,現在人回來,是有結果了,楊廣沉聲道,“說罷,都查到了什麼。”
暗一行禮,也不敢看他,只埋頭回道,“去年弘化出事,這位將軍身受重傷,這一年來都在府裡修養身體,只突然就迷上了畫藝,修養期間除了關注邊關戰事,其餘的時間都花在繪畫上了,還特意請了名師來教,這件事一時間還成了奇談,他作畫也不與旁人看,屬下去取東西,是在他書房的暗格裡發現的畫像。”
楊廣臉色陰沉,“畫像拿上來。”
暗一奉上了幾卷畫像,回稟道,“畫中女子還是閨閣少女,將軍許是畫的清月公主。”
楊廣一開啟絹布看見裡面女子的模樣,心裡壓制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翻騰起來,她這模樣打扮他再熟悉不過,髮飾簡單,一身淺藍色的衣裙,或是沉靜從容,或是秀眉微蹙,目光清湛堅定,可不是閨閣少女麼,她第一次穿女子衣裙站在他面前的模樣。
楊廣面色冰寒,書房裡氣氛沉悶壓抑,暗十一喘氣都不敢出聲,但他與賀盾親近,關係好,聽著事情不對勁,當下便站出來行禮道,“主上,原先達奚長儒病重的時候,主母曾去給他看過病,大概是感念主母救命之恩,又不知是誰,只好畫些畫像了。”
楊廣聽了就笑了一聲,那日她穿得灰頭土臉做男子裝扮,達奚長儒是好眼力,能一眼看到她兩年前的模樣……一年多這一筆一劃都在描摹她的模樣,他就想知道這位戰神一般的傳奇將軍,畫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可真是好啊,真好啊!
暗十一駭得打了個哆嗦,聽楊廣問這段時間賀盾的一言一行,不敢隱瞞,倒豆子似的全部都說了,說完想起賀盾嗜睡的事,又道,“主母先前說她懷了小寶寶,這才嗜睡的,可沿途屬下們找了醫師給主母看,說沒有這回事,主母身體要緊,主上還是先請旁的醫師給主母看看罷。”
他都不能近她的身,當然不可能有孩子了!
楊廣心裡又是一陣針扎的難受,她這麼說,不過是想遮掩她昏睡不醒的真正原因,這麼看來她興許揹著他做了不少事,也許這只是其中之一。
銘心不知裡面說什麼,但叩門進來不自覺聲音就低了兩分,“主上,幽州總管李崇求見。”
李崇。
楊廣把這兩個字唸了一遍。
捨生取義卻得奇蹟生還的名將,他聽說砂城的事還贊他英武非凡,驍勇過人,軍功赫赫,是不亞於達奚長儒的戰將,這時候便來了。
其實他們這些威名赫赫的戰神名將,又都是朝中貴胄門閥子弟,連父親都要禮讓三分,是素來不把他們這些藩王弟子放在眼裡的,這時候身負重傷卻來拜謁,他面子可真夠大了。
主上喜怒不辨一言不發,銘心心驚膽戰的站了一會兒,進退不是,朝旁邊暗七等人看了看沒得回應,心裡越發不安,嘀咕這是突厥人又來犯事啦?
楊廣眼裡奇異的光一閃而過,聲音平靜得出奇,開口道,“你們都下去,把人請進來。”他就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暗七等人都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銘心便引著一個一身鎧甲、高大英武的男子進來了。
楊廣對他也不陌生。
李崇是李穆的侄子,百年的戰將世家,出身高貴,並且自身本事過硬,軍功和地位都是靠自己用命打拼來的,忠臣良將戰功赫赫,和達奚長儒一般,都是四十出頭的男子,英武非凡,那種時間和閱歷沉澱堆砌出來的沉著大氣,不經意間從容不迫的陽剛英武,是他身上沒有的。
陽光照進來十分刺眼,李崇拱手行禮,“李崇見過王爺。”
楊廣微微眯了眯眼睛,起身下了臺階,溫聲道,“將軍身負重傷,不必多禮。”
李崇抬頭,並未言語,只言簡意賅三兩句話說明了來意,說路過此地,前來拜謁,並且謝過晉王爺趕赴砂城,說話的工夫還沒有沉默的時候多。
李崇話說完便告辭了。
楊廣讓銘心把李崇送出府,心裡堆積的鬱氣憤怒衝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暴躁的殺意無處宣洩,卻也給他硬生生壓得蟄伏了回去,自個在窗戶邊站了好一會兒,天要黑不黑,這才回了臥房。
婢女想是才給她洗漱過,這時候正半跪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