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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應了,楊堅又詢問了些高熲征戰的事,聽高熲說一路發生的事。
所見所聞,包括江南士兵的特性、戰力,作戰習慣,以及部落生活的樣貌等等。
裴矩在旁偶爾稍做補充。
楊廣承高熲一路護著賀盾周全的情,原本便準備了好禮,打算臨行前前去拜謝高熲,只此刻聽著高熲說著這些和賀盾相關但他不知道的事,心裡就十分怪異。
尤其這位隋國公府的世交,說的時候雖是從容不迫應答得體,但提起王妃二字,似乎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他心裡沒來由的心裡發緊。
楊廣心裡狐疑。
高熲素來周全,冷靜自持,自來不會有什麼越舉的行為,可這種事實在不好說,畢竟是共處了六個多月,生死與共朝夕相對,諸多波折。
她給他治傷,助他看星象地勢辨別方向,給全軍尋找食物和水源,幾次用毒用醫讓士兵們倖免於難,協同他夜襲破敵,成了俘虜他又傾力相救……
楊廣看著高熲眼裡古怪的光一閃而過,他希望是自己緊張阿月過了頭才會妄加揣測,可足足有六個月的時間,相互信任相互依託,風裡來雨裡去,想不親厚都難。
阿月呢。
她才說了喜歡他,該是不會把高熲放在眼裡的。
這麼想並不能解去楊廣心裡的煩躁和不虞。
楊廣耐下心聽高熲的轉述,聽他提起王妃一次,心裡的暴躁便多加一分。
高熲說完,楊堅感慨萬端,楊素亦言,“能活著出來,算是福大命大了。”
楊廣這六月以來徹底變了個人似的喜怒不辨,眼下一言不發,倒也無人過問,只朝臣告退了之後,楊堅問了一句,“阿月好些沒,醒了讓她來見見朕,再者你即是宴請冼夫人,還是讓阿月出席作陪的好。”
楊堅在龍川的事,楊廣前日才與賀盾說,她當時便要來見,被他攔住了,他是想讓她好好養好身體,今日看起來就好多了。
楊廣點頭道,“兒臣已經和她說過了,宴會定在明晚,介時兒臣再和她一道過來與父親問安。”
楊堅點頭,看了會兒楊廣,忽地問,“阿摩,阿月是否是夢魘驚醒,寐不安寧的毛病?”
楊廣一猜便知定是高熲透露的,胸膛起伏了兩下,秉著呼吸問,“阿月她是睡不好覺,父親如何得知?”
楊堅神色亦是有些古怪,半響道,“高熲給朕上貢了一批上乘的暖玉,只說能安魂凝神,讓朕用著。”
楊廣聽得變了臉。
楊堅接著道,“要知道上一個膽敢給朕獻方物的大臣,已經杖責二十大板,革職查辦了,高熲上奉的數目不小,朕讓人查了,自江南安定後,高熲暗地裡花高價收集的,只怕再過幾月,江南暖玉如數歸在他囊中了。”
楊堅說完便見自家兒子冰寒了臉,為父為君亦是十分不自在,輕咳了兩聲道,“阿摩你也莫要多想,他們生死與共這麼長的日子,親如兄弟,你妄加揣測,倒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件事你也全當朕未曾與你說過,他便是當真是為阿月尋的,如此過了朕的手,也不算逾越。”
楊廣暗自咬牙,心說是啊,生死與共這麼長時間,哪裡會不知她夢魘纏身不得好眠的事,那他是怎麼照顧她的……
也像他一樣心疼難受麼?
看他遍發父親的舊物,給的又是暖玉,這就反應過來了。
買了江南的暖玉,倒是好大的手筆。
楊堅想著倒是有些高興,“莫不是朕身上當真有祥瑞之氣,能驅除鬼魅不成,如此朕倒是要好好蓄著一些,好賞給臣子們才是,哈哈哈。”
楊廣沒心情與父親說笑,匆匆行了禮,說了聲兒臣先告退了,自己急匆匆走了。
楊堅看著幾步沒了身影的晉王,止住了笑聲,半響重重拍了下案几,沒好氣道,“真是忤逆子,翅膀硬了,敢這麼對朕了!”
石海在旁看得憂心,“我看高僕射這份心思不一般,便是當兄弟,有哪個夫君喜歡自己妻子有這麼個肯為其傾盡家財、又暗中籌謀不留名的外姓兄弟,他這是擔心心急了。”換了旁的女子,若是流落在外混在男子堆裡這麼久,名聲難保。
楊堅這下是當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楊廣急匆匆回了院子,招了暗一來問,得了個高熲手下計程車兵忠心耿耿不肯透露,暫且還未問出來的回話,心裡暴虐,卻只凝神靜氣地吩咐了暗一接著查,自己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等心裡的情緒平復了,這才去臥房。
阿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