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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獨孤伽羅的情況也很類似,身體看起來沒什麼致命的大礙,但扛不住疾病,尋常很好治的病症,到了他們身上,就病來如山倒,整個人會立刻轟然坍塌,再也好不起來了。
賀盾朝楊廣問,“宮裡又安排追念皇后的佛事了麼?”
楊廣沒問她與楊俊楊秀來茶樓做什麼,只給她暖著手,應了一聲,漫不經心道,“父親是還沒從母親離世的陰影裡走出來,這種事以後只會越來越頻繁,他越思念母親,便越容易沉浸其中,阿月,你是醫師,能治病,但不能治心,莫要過度掛心了。”
賀盾苦笑,她信楊堅對獨孤伽羅思念成疾,獨孤伽羅的離世後,他沒了精神支柱一般,整個人很頹喪,怕觸景生情,連仁壽宮也不去了,但思念歸思念,他興許依然不明白獨孤伽羅。
美人在懷,思念故人,哪一樣大概都是離去的獨孤伽羅願意看到的,但她絕不會願意看到楊堅一邊美人在懷,一邊思念故人,楊堅到底還是沒想明白這些事。
第137章 最後這一段時光
楊堅這些年因著怕觸物傷情; 已經不愛去仁壽宮了。
這一日身染重病宣佈大赦天下之後; 突然起了興頭想住去仁壽宮。
術士章太翼聞訊趕來; 再三勸阻; 楊堅固執不肯聽,章太翼直言他此行恐怕有災; 不吉; 話至此,落得了和賀盾一樣的下場; 被楊堅關進了牢房。
國家大小政務全權交由太子楊廣處理,臨行前楊堅召見了賀盾。
賀盾進去行了禮,她雖是住在東宮,卻當真是有幾月未得見楊堅了; 這一見,看他臉色疲倦蠟黃,周身紫氣淡薄,頓時心痛澀然。
楊堅招手示意她到跟前,靜坐了好一會兒,這才悵然道,“如若你母親還在,我不會落到此等地步……”
前幾日楊堅頒佈了一道長長的詔令; 向天下徵召有才之士; 求賢舉官的。
這雖說算不得一件大事,但在楊堅晚年諸多荒唐事裡面,算是很亮眼的。
賀盾悶聲道; “母親分明與父親說了,讓父親忘了她,日子要過得好好的,父親怎麼不聽呢。”
“這哪裡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楊堅身上徹底尋不見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病入膏肓的垂垂老矣,褪去了平日易怒固執殘忍的那層面皮,現在看起來便十分虛弱空洞,像其他被病痛折磨過的老人家一樣,衰老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賀盾悶悶道,“父親,我隨您一道去仁壽宮罷。”
楊堅搖頭,“不用你陪,朕雖然把章太翼給關了起來,但心裡若有所覺,大限將至……朕信命,又不願意信命……叫你來,也不是叫你來問診的。”
楊堅自盒子裡拿出了一卷明黃的絹布,遞給了賀盾,道,“你母親臨終前兩月曾於我說起過這件事,朕當時沒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乘著還有一口氣在,把這個給你罷。”
賀盾接過來開啟看了,是一張空白的聖旨,上頭蓋有國璽和皇帝皇后的印章,下頭有一行小字,說此卷由明月公主親筆書寫,無論將來發生何事,她可用這卷文書過問後宮之事。
“你是我們楊家人,這些年陪伴我和你母親的時日比幾個子女還多,朕同你比其他子女還親近些,你母親總擔心阿摩欺負了你,朕也不想你受其它女子的氣……有了這一卷文書,它日縱是阿摩對你有貳心,你也可憑著它做一宮之主,做一國國'母,或者拿著它處置什麼人都可以,你母親說寫什麼你到時候酌情自己考量,便宜行事,朕便也沒多事了。”
賀盾聽得怔然。
楊堅是想著它日楊廣令尋新歡,給她這樣一道旨意,她會一直有富貴無憂體面尊貴的生活,在宮裡有安身之所。
獨孤伽羅沒讓楊堅把聖旨寫死,是給了她一條退路,若楊廣當真有了旁的心思,是走是留,她自己選擇,留下,聖旨有留下的用處,離開,楊廣也攔不住她。
兩人雖是考量得不同,但像擔心憂愁子女的父母一樣,儘可能的替她安排了一程,賀盾接下了獨孤伽羅楊堅的心意,想著這二十幾年間的種種,潸然淚下。
楊堅看她不住抹淚,連月來神情一日比一日憔悴,倒是緩緩笑了一聲,雖是老態龍鍾,卻溫和平靜,“這些年朕身邊也沒個能說話的人,連楊俊楊秀幾個也不願和朕多待,只除了阿月你,朕心裡明鏡一樣的,也不怕阿月你笑話,朕這些年做了許多糊塗事,事到如今也力不從心了,人老了,便不得不服老,這是命數到了,阿月你也莫要太傷心,好好教養楊昭,記住你答應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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