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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灰石臺上已經擺了洗乾淨的蔬菜,秀春蹲在洗手槽前殺魚,陳學功託了張小板凳坐下歇息。
來回搬了這些東西,楊從華注意到陳學功的下巴上有一抹灰,拿了手帕遞給陳學功道,“陳大哥,快擦擦臉。”
陳學功沒接,“不用這麼麻煩,白弄髒了你手帕,我去水龍頭下洗洗就行。”
楊從華有些失落的把自己乾淨疊的整齊的手帕重新裝進口袋裡。
秀春剛把魚洗好,易真和姚公安一前一後進來了,易真兩手空空走在前,姚公安左手一兜右手一兜跟在後,瞧著易真顧盼神飛,姚公安嘴角掛著笑,看樣子兩人是和好了。
“帶了啥好東西!”秀春迫不及待解開蛇皮袋。
一袋裝的是蜂窩煤,易真使喚姚公安把爐子搬到門口生火。
姚公安哎了一聲,鐵皮爐子、蜂窩煤全整出去,再去隔壁鄰居家借個火,隔壁鄰居住的是個中年大嬸,見敲門的是個穿制服的公安,管她借火,哪敢不給,趕忙進屋用火鉗子夾了一個快燒盡的煤球,放在鐵皮爐最下,上面再加兩個新的煤球,爐子就算引著火了!
屋裡易真跟秀春在爭論魚怎麼吃,肉怎麼吃。
“酸菜魚,咱們吃酸菜魚,我帶了酸菜!”易真建議道。
秀春道,“酸菜魚我還是頭一次聽,不會做,紅燒吧,紅燒我最拿手!”
易真轉轉眼珠子,問這裡年紀最大的,“奶奶你想吃酸菜魚還是紅燒魚?!”
來者是客,錢寡婦肯定是站在易真這邊,樂呵呵道,“酸菜魚,我也沒吃過,今天沾沾光!”
易真拍手道,“就這麼定了,我來做!”
“還有這個呢?”秀春指指黃盆裡至少有一斤重的排骨。
“燒湯。”陳學功道,“燉排骨湯!”
易真反對,“不行,排骨是我的,我要吃糖醋排骨!”
陳學功立馬道,“魚是我的,我要吃紅燒魚!”
比起糖醋排骨,易真更想吃酸菜魚,只好退一步,“行行行,好女不跟男鬥,熬湯就熬湯,不過要在裡面放點白蘿蔔!”
秀春點頭,“白蘿蔔有!”
為這點菜,幾人爭論的熱火朝天,楊從華不參與討論,他們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在別人家還做出喧賓奪主的舉動。
鋁鍋刷洗乾淨,先把蝦米炒韭菜、雞蛋炒薺菜炒出來,再燒酸菜魚,最後一鍋兌水熬排骨湯,上蒸屜蒸大米飯。還有一個涼拌蘿蔔絲。
姚公安去供銷社又買了瓶白酒。
飯菜出鍋,六個人四張小板凳,加上一把椅子,還不夠坐。
秀春先招呼他們坐下,反正八仙桌矮,她蹲著吃也一樣。
陳學功坐的是椅子,側了個身,拍拍空出來的位置,對秀春道,“春兒,跟我坐一塊。”
陳學功話音剛落,楊從華便道,“陳大哥,你坐我的,我跟秀春一塊坐。”
說是表妹,其實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讓他們擠在一塊坐,楊從華看不下去。
吃了午飯,下午除了易真不上班,其他人都得上,秀春沒留他們,姚公安戴上帽,想讓易真跟他一塊走,還有半個小時才上班,他們還能出去散會步,好好說說話,天知道她不理他的這段時間,他有多難受,就跟戒大煙似的,渾身上下沒一處痛快。
秀春看出了姚公安磨磨蹭蹭不願走的意圖,把易真手裡的抹布拿了過來,催促道,“易姐你趕緊走吧,你再不走,姚公安該上火啦。”
易真瞪了她一眼,半推半就被姚公安拉走。
楊從華在門口等陳學功,臨走前陳學功對秀春道,“春兒,明天我輪休,你把戶口本準備好了,我帶你去一中。”
眼看就要開學了,入學的事確實得抓緊時間整。
次日大清早陳學功就過來了,秀春在爐子上熬了小米粥,籠屜裡蒸了昨晚剩的菜團,配上醃蘿蔔乾,陳學功在這吃了早飯。
吃飯早飯後,秀春把錢寡婦安頓好,告訴錢寡婦她要去報名入學。
錢寡婦催他們去,“放心,我自己能行,我就坐門口看著,哪兒也不去。”
這裡不比在農村老家,錢寡婦畢竟是眼睛瞎了,對陌生的環境還要熟悉一段時間才行,秀春雖然不放心錢寡婦一個人在家,但眼下也沒辦法了,以後他還得去上學,不能時刻守著錢寡婦,錢寡婦早晚得要自己適應這個新環境。
兩人出了衚衕口,向北往一中所在的方向走,許淑華已經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