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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淑芬趕緊把家裡的煤油燈點上,端到炕几上擱著,藉著燈光,這才看清炕几上的東西。
“呀,白酒…報紙裡包的是啥?哪來的?”
秀春把兩個報紙包裹挨個拆開,紅糖黑紅,白糖泛瑩光,單這麼聞著,似乎都能聞到甜味!
高淑芬驚喜道,“我的娘哎,是紅糖,是白糖!”
對於秀春打來的散酒,高淑芬倒是沒那麼稀罕,紅糖和白糖可是她求而不得的東西,這兩樣老農民吃不上,這得是商品糧戶用按月發的糖票才能買到!
“娘,我要吃糖!”
“我也要吃!”
“快挖一勺給我!”
高淑芬家的三個孩子原本在洗臉,聽見高淑芬說有糖,臉也不洗了,立馬衝向高淑芬,狗娃子兩手撲騰,二話不說就要搶報紙。
高淑芬嚇得忙攔住狗娃子兩隻亂撲騰的手,乖乖,要是弄灑了,他們可都沒得吃!
把狗娃子緊抱在懷裡,固定住他的兩手,高淑芬用手捏了一小撮糖塞進狗娃子嘴裡,甜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蔓延。
“好吃好吃,娘我還要!”
大丫和二丫都不敢伸手,眼巴巴的望著高淑芬。
這回高淑芬不給了,仔細的包好了報紙,把狗娃子打下炕,當著秀春的面,把兩包糖還有白酒都鎖進了靠在堂屋西牆的櫥櫃裡。
就是這種櫥櫃!
上面可以放剩飯剩菜,下面有四到六個隔層,外邊左右各一扇櫃門,再加一把大鎖,擱裡面的東西誰也偷不走!
“春兒,哪個給你的糖?真難為你還能想到大娘。”
高淑芬一改剛才不理不睬的態度,拉秀春上炕坐,笑得見口不見眼。
“我大舅買的。”
秀春嘆了口氣,單手託下巴,小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愁色。
高淑芬疑惑道,“春兒這是咋啦,快,跟大娘說說,是不是你三嬸找茬欺負你了?!”
秀春搖頭又點頭。
高淑芬是個急性子,催道,“就咱們娘兩個,有啥事還不能跟我說,趕緊的,跟大娘說說!”
秀春故意誇大道,“紅糖、白糖我大舅各給我買了兩斤,我本想各分大娘一斤。”
高淑芬倒抽一口氣,再回頭琢磨剛才那兩包,訝道,“那兩包加起來估計才一斤!”
秀春忙道,“大娘你先聽我說…不是我摳門不給,而是我不在的時候,被三嬸家牛蛋他們兄妹三個給偷吃了!”
聞言,高淑芬一陣肉痛,娘咧,本該屬於她的糖啊…
高淑芬狠狠呸了一聲,“沒教養的東西!”
秀春嘆口氣,“所以我才跟大伯提打櫥櫃的事,大娘你也知道,我大舅在蘭州工作,時常寄東西回來,真要寄了啥好東西,我想留點給大娘,那也留不住啊!”
見秀春事事都想著她,高淑芬心裡頭快活極了,真是個懂事的好丫頭,宋建軍的名號公社裡誰不知道啊,兩口子都吃商品糧,月月領工資,關鍵宋建軍他婆娘還是個不下蛋的,兩口手裡頭的工資不補貼給家裡,還能去補貼誰?
高淑芬當即拍胸脯對秀春道,“不就是打個櫥櫃,那還不簡單,包在大娘身上,最遲這兩天,你大伯就能給你批了!”
夜裡,孫有銀從生產隊回來,帶著一身寒氣,甩了腳上解放鞋,脫了棉襖棉褲,手臉也不洗,光著腚往被窩裡爬。
狗娃子在高淑芬的腳邊睡得正酣,孫有銀拿腳踢了踢,沒踢醒,那就放心了…
鑽被窩裡,抱著火爐似的婆娘,孫有銀上下摸索了一番,伸手把高淑芬的大褲衩扒了下來,翻身騎上去,一陣搗騰…塞進去!
高淑芬睡得正迷糊,被她男人折騰醒,罵了兩句煩人,任由她男人趴在身上動作,進進出出間,高淑芬剛來點感覺,她男人幾個大動,哆嗦了幾下,丟了。
“煩死人了!”
高淑芬心裡發燥,把她男人從身上推下去,夜裡溫度低,她也不嫌冷,光著腚下炕,在尿桶裡撒了泡尿,又爬上炕,這麼一折騰,睡意全無,再看她男人,爽夠了翻個身就睡。
高淑芬氣得踹了他男人一腳,想起了晚上秀春送的東西,道,“孫有銀,明個你就把春兒的申請批了,讓她砍兩棵樹回來打櫥櫃。”
孫有銀自認是個公正的政治家,咋能因為秀春是侄女就給開後門?當即回絕道,“不成,隊裡想砍樹的多著呢!”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高淑芬可是在秀春面前拍胸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