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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越穿越少了,開始露胳膊露腿,不相干的人秀春可以無視,年紀比較大的長輩,秀春可以不用直視,可像陳學功這樣,跟她心裡年齡差不多的,秀春不太能立馬接受。
陳學功低頭打量了自己,褲子還是長褲,就上身穿了件背心,緊身了點,胳膊露多了點,穿背心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夏天樓道里還有人光膀子呢!
“有傷風化,臭小孩你懂得還挺多,知道什麼叫有傷風化嗎?”
說完,還伸手彈了彈秀春腦門。
念著這段時間陳學功對她還算照顧,秀春忍住沒動手,但卻眼含指責,“你這樣輕浮之舉,就是有傷風化。”
陳學功被噎住了,好半響才道,“我是哥哥,還不能伸手彈妹妹的腦門?”
秀春提醒他,“你並不是親哥哥。”
聽秀春這麼說,陳學功有點受傷,“小春兒,我把你當親妹子看,你就這麼對我。”
聞言,秀春有點無措,仔細回想起來,陳學功待她確實很好,可她也沒說錯,他確實不是親哥哥,她上頭有八個哥哥呢,她知道有哥哥是啥感覺。
秀春想了想,決定轉移話題,問道,“苗苗哥,咱們早上買糕團花了多少錢?”
陳學功道,“三塊。”
秀春瞪大眼,“咋這麼貴?!咱們早飯才吃了四毛多。”
陳學功從櫃子裡重新找了件襯衫穿上,邊係扣子邊道,“小春兒,你知道姑媽早上從老農手裡買一斤黑麵花多少錢嗎?要五毛錢,在供銷社裡只賣一毛五,差距這麼大的原因在於,一個經由國家,一個經手私人,一個合法,一個國家允許之外全犯了投機倒把罪。”
秀春想起來了,她先前賣過風乾的野味,應該也是犯了投機倒把罪,估計就和她那裡觸犯法律差不多。
“那咋沒人來抓?”
陳學功老長的嘆口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總歸是要小心,時下糧食緊缺,不想點辦法也不行。”
秀春點點頭,在糕團後面記上三塊錢,以後不能再去這種燒錢的地方了。
看秀春低頭歪歪扭扭寫字,陳學功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小春兒,你怎麼會寫繁體字?”
秀春不慌不忙道,“老地主,咱們生產隊有個老地主,他教我的,他只教我繁體,沒教簡體。”
秀春他們來到蘭州的第三天,趕上月初,職工樓開始發放票據了,頭天晚上陳秋娟就喜滋滋的開始說這事情,第二天大早,她也沒去上班,就等著發放票據。
不止陳秋娟沒上班,職工樓裡每家每戶都留了一個人在家,辦事人員拿了喇叭在樓下吆喝,所有人手持戶口本在樓下集齊。
陳秋娟昨晚就把戶口本找了出來,又拿了個自由夾,和隔壁鄰居一塊下樓。
秀春好奇的趴在樓道向下張望,從她這個角度看得清楚,辦事人員拿喇叭吆喝到誰家,就在名單上做個標記,另外一個辦事人員發放各式各樣的票據。
陳秋娟再上來時,自由夾上夾了厚厚一疊票據,臉上洋溢著笑,和鄰居大力嫂子商量明天趕早去糧站買糧,再去趟百貨商店,買這個月的家庭日用…
秀春把陳秋娟手裡的票據拿過來挨個翻看,各式各樣的票據上大多印刷了繁體字,她能看得明白。
除卻糧票、油票、肉票、工業劵這類秀春有所耳聞的,尚且還有煤票、肥皂票、煙票、酒票、布票,零零碎碎將近二十種。
陳秋娟洗了手,圍上圍裙,從面口袋裡抓了把玉米麵,準備熬面粥,瞧見秀春看得認真,笑吟吟道,“春兒,去喊你苗苗哥起床,讓他買點包子油條回來,咱們好好吃一頓,吃完飯舅媽帶你去買身衣裳!”
秀春哎了一聲,進去喊陳學功。
昨晚吃了飯之後,沒啥娛樂活動,陳秋娟想打撲克,秀春立馬舉手贊同,剩下兩人只能無條件陪同,這一打就是半夜,陳學功困得不行,早上迷迷糊糊爬起來上趟廁所,發現全家都醒了,宋建軍早就上班走了,秀春這個臭小孩趴在樓道里津津有味朝樓下看,惹得陳學功伸腦袋往下看了一眼,不解,不就是發糧票嗎,有什麼好看的!
重新趴到床上,還沒睡一會兒,就給臭小孩喊醒了,去買包子油條?
發了工資,領了糧票,所以他姑媽就開始胡亂花了是吧?
刷牙洗臉,拿了糧票和錢,陳學功認命出門找包子油條,秀春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幫陳秋娟剝蒜瓣。
陳秋娟開始絮絮叨叨跟秀春說些生活上的瑣事,說宋建軍一個月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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