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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負義。”雖然秀春說了個理由,但陳學功還是不爽,從市裡走到現在,連口水都不招呼他喝。
秀春假裝沒聽見,忙道,“這都中午了,我就不耽誤苗苗哥跟家裡人團聚,下回苗苗哥再來我家,我再留你吃飯哈。”
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在催他趕緊走。
陳學功哼了哼,丟下一句‘走了’,立馬踩上腳踏車腳蹬,嗖的一下串出去,不給水喝就不喝,稀罕!
秀春也為自己的做法感到不妥,但也顧不上羞愧了,錢寡婦在喊她。
“春兒,家裡還有其他人?我咋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吶。”
秀春哦了一聲,還算淡定道,“這幾天陰天,奶你肯定是耳朵出毛病了…奶你晌午想吃啥,我生火做飯去…”
自留地裡的黃瓜熟了,冬瓜也能吃了,錢寡婦想吃冬瓜,中午秀春清炒了冬瓜片,又涼拌一個黃瓜,昨天蒸的饅頭拾幾個在鍋裡熱上…
吃完飯,錢寡婦照例去睡晌午覺,此時已是初夏,趕著中午,外頭正是悶熱的時候,村裡人無事基本上都不會選在這個點出去。
秀春把鐵鍋抱上,專挑羊腸小道,繞了一大圈才摸到生產隊,何鐵林已經吃了晌午飯,在牛棚裡眯眼打盹。
“爺爺!爺爺你睡了?”怕被葛萬珍聽見,秀春說話聲特別小。
何鐵林睡得不實,秀春喊一聲就醒了。
瞧見秀春抱了口鐵鍋,何鐵林眼睛蹭得一下亮了,低聲道,“丫頭,給我的?”
秀春把鍋擱在地上,盤腿坐在幹稻草地鋪上,不住點頭,“我把風乾肉全賣啦,換了十四張工業劵,就給你買了口鍋,今晚你就用上,燒飯肯定比平常快!”
何鐵林摸著鐵鍋,樂不可支,“好丫頭,真孝順!”
秀春嘿嘿笑了,她也不知道為啥,就願意跟何鐵林親近,大概是看老地主和她一樣,在這個世上都舉目無親,所以才格外惺惺相惜吧。至於錢寡婦,秀春剛來的時候還挺依賴她,在摸清一些事之後,秀春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信任她,只能把她當原主的奶奶來供養,不會丟下她不管,但也不會跟她掏心掏肺。
當天晚上何鐵林就把鐵鍋支在灶上,刷了鍋,舀上半瓢水,中午的剩飯擱裡面熱上,幾把柴禾添進去,鐵鍋滋滋啦啦響,這聲音,何鐵林聽著快活極了!
這個點,葛萬珍也在燒飯,她家跟何鐵林算是門聯門,何鐵林的灶臺向西,葛萬珍的灶臺向東。
眼瞅著何鐵林換上了鐵鍋,葛萬珍吆喝道,“何叔,哪來的鐵鍋吶,新買的吧?”
何鐵林好賴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葛萬珍話裡的意思他聽得明白,此時如果他說是自己買的,那好,工業劵哪裡來的?該不是跟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跟商品糧戶換的吧?可別是偷摸買賣,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道路,那是犯罪!
要是啥也不說,那也不成,葛萬珍指不定在背後咋編排他,再給他扣上一頂帽子。
“住在鄉里的陳木匠知道不?陳木匠送的,他兒子不是在上海嘛,整口鐵鍋那還不容易。”
聞言,葛萬珍撇撇嘴,語帶諷刺,“這當過地主的人可就是不一樣啊,頭緒還挺多!”
何鐵林懶得跟葛萬珍磨嘴皮子,端了熱好的剩飯進牛棚,哎呀,這回可是欠春兒那丫頭一個大人情啊,還得琢磨著還上才成…
隔幾天,何鐵林尋機會給了秀春一把弓。
盯著何鐵林手裡的弓,秀春眼睛都瞪直了,忙接了過來,反覆打量,“爺爺,弓身是小葉紫檀,弦是牛筋?”
何鐵林露出一副算你識貨的笑容,點頭道,“紫檀質地輕卻非常堅硬,極適合女娃拿,拓木太重啦,拿著費勁,弦用得是水牛筋,一般般,要是麋鹿筋,那才叫好…”
手裡這把弓雖然不是全新的,但無論是手感還是質材,都不知道比她原先那把好了多少倍,這還叫一般般吶!
秀春得了寶貝一般,愛不釋手。
欣喜之餘,秀春不免好奇,上回何鐵林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三把銅鎖,這次又是弓…
“爺爺,這東西,你到底哪來的?”
何鐵林仍舊不願說,只是笑著問道,“喜不喜歡?”
秀春不迭點頭,“喜歡!”
何鐵林樂了,“喜歡就拿去,廢話那麼多幹啥!”
又是這麼敷衍!秀春也不管了,先拿上她的寶貝去田間地頭練練手再說!
隔日正好下著小雨,是打獵的好時候,秀春照例天不亮就起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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