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搬東西的時候正好高淑芬看見了,多嘴問了一句,“萬珍,你這是幹啥呢?”
葛萬珍笑得得意,“搬回原來住的地方,老太婆可是同意了!”
錢寡婦都同意了,高淑芬還能咋說,回頭借吃飯的空當跟她男人孫有銀提了一嘴,孫有銀懶得管這些破事,大隊的雜事都夠他心煩的了!
“管他兩口子這麼多!愛去哪住去哪住,咱不操這份心!”
至此,葛萬珍娘幾個算是鳩佔鵲巢住了下來,秀春臨走前給錢寡婦準備的麵粉、豆油、醋、醬油還有家裡老母雞下的蛋,全給葛萬珍娘幾個吃了不說,地窖裡儲藏的沒脫殼的糧食也被葛萬珍拿去生產隊磨了面,如果不是秀春臨走前把大木箱還有櫥櫃上了鎖,只怕連存在裡面的東西都被糟踐個精光!
錢寡婦眼瞎心不下,起初沒察覺到,等察覺到時,跟在葛萬珍屁股後頭嘮叨,不準葛萬珍再碰秀春儲藏的任何東西,葛萬珍會聽這個瞎眼老太婆的話才怪,該吃的吃,該喝的繼續喝。
錢寡婦沒了法子,氣得跟葛萬珍吵架,吵嚷著要去找大兒子孫有銀,讓他管管。
葛萬珍一聽錢寡婦要去找孫有銀,手掐腰跟錢寡婦吵嚷了開,“咋地,我燒給你吃燒給你喝,伺候你這瞎眼老太婆,你還不樂意啊,你敢去找一個試試!”
泥捏的人也有三分脾氣,錢寡婦哪能受得了兒媳婦對她這樣,你一句我一嘴,婆媳兩起了爭執,錢寡婦氣得揮柺杖要打葛萬珍。
只是還沒打到葛萬珍呢,就給牛蛋狠狠推了一下,推得錢寡婦一個趔趄,好巧不巧,腦瓜子正好磕到炕角上,磕了個洞,跌趴地上半天起不來。
“死老太婆,讓你打我娘!”牛蛋呸了錢寡婦一聲。
狗蛋和三丫也撲了上來,小拳頭捶在錢寡婦身上,打得錢寡婦心涼了半截子。
這就是她心疼的孫子孫女啊,竟然是這麼待她的…
腦袋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裡的難受,長久以來錢寡婦始終不願相信她的子孫是不孝順,她更願意相信,不止她的春兒孝順,牛蛋狗蛋他們也一樣,都是她的孫子孫女,以後會對她一樣好…
此刻錢寡婦無比想念她的春兒,如果有她的春兒在,一定不會讓她遭這麼大的罪…
家裡發生的事,秀春全然不知,在蘭州開心的過了一個多月,嚐遍了蘭州大街小巷的美食,吃了無數支雪糕,還爬了白塔山,逛了五泉山公園,八月末,兩人眼看著要開學,宋建軍兩口子不得不將她和陳學功送上了火車,再三叮囑陳學功一定要將秀春安全的送到家,並且要給他們發一通電報報平安。
臨上火車前,陳秋娟拉著秀春的手直掉淚,她是真喜歡秀春,想讓秀春當她閨女,兩個孩走之後,又是他們兩口子回來大眼瞪小眼,想有個孩子淘氣讓她操心的都沒有。
秀春也捨不得這裡,再捨不得,火車鳴笛了,宋建軍兩口子也不得不目送他們遠去。
“大舅跟大舅媽要是有個孩就好了。”望著宋建軍兩口子漸遠的身影,秀春老長的嘆了口氣。
陳學功心裡也沉重,陳家人似乎一直以來子嗣都單薄,他爺爺那一輩沒有兄弟姐妹,到他爸這一輩,雖然兄妹兩個有照拂,但他媽只生了他一個,就再也沒懷上過,他姑媽更是一個孩也沒有。
“苗苗哥,你爹是醫生,有沒有啥法子能讓大舅媽生個孩子?”
陳學功搖搖頭,“不是姑媽的問題,問題出在姑父身上,早些年他們去上海查過了,要孩子的希望不大。”
從蘭州回澤陽,依舊是那麼漫長,火車哐當了兩夜一天,終於在早上四點多停在了澤陽市。
兩人大包小裹的下了火車,這個點火車站人很少,車站旁邊的國營飯店還沒營業,兩人只能坐在候車棚乾等宋建武駕馬車來接他們。
秀春在火車上又暈了車,連吐了好幾回,小臉發白,陳學功擰了水壺蓋餵了她點熱水,讓秀春趴在他大腿上歇歇。
跟陳學功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秀春發覺他是真拿她當妹子看,原本對他男女大防的心思也漸消了,眼下她真沒精神,也就不客氣,趴在他大腿上睡了一會兒。
秀春睡的時候,陳學功就抱臂靠在等候椅上,雖然他也很困,但不能睡,這個點是火車站扒手最多的時候,有經驗的扒手專挑人防備最弱的時候下手。
“小同志,真巧,又碰見你們了!”
耳邊冷不丁傳來聲音,陳學功扭頭盯著眼前的婦人,約莫三十來歲,梳著利落的齊耳短髮,穿得樸素乾淨,想了約莫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