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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了兩夜一天,終於在凌晨五點鐘到了蘭州火車站。
秀春仍舊走在前頭,陳學功兩手拎行李跟其後,桂花緊伴陳學功左右,任憑老太怎麼說她也不聽。
陳學功被她纏得一個頭兩個大,快走兩步跟秀春走一塊,在桂花再一次擠上來時,忍無可忍道,“桂花同志,夏天熱,麻煩你離我稍微遠點。”
聞言,桂花慢了幾步,不高興的撅噘嘴,瞧見秀春兩手空空啥也不拎,再看她苗苗哥,手上拎得滿滿的,脖子上還掛了個水壺,快走幾步追上秀春,大聲道,“大妹子,你咋啥也不拎吶,至少拎兩樣東西吶,看把苗苗哥累的!”
秀春臨下火車前又吐了幾回,這會兒還腳踩棉花呢,心裡躁的不行了,眼下聽桂花這麼說,秀春扭頭看了同樣兩手空空的桂花一眼,提醒道,“桂花大姐,你倒是給你奶奶拎點東西吶,奶奶年紀大了,可禁不起折騰!”
說完,秀春又問了陳學功一聲,“苗苗哥,你累不累?”
陳學功立馬搖頭,“不累,不累,我們快出去吧,姑父和姑媽應該都在外面等著了。”
因為陳學功和秀春的到來,宋建軍兩口子特意請了一天的假,打聽好火車到站的時間,早早來了火車站。
約莫兩層樓高的火車站門口,豎著四根水泥方柱,延出一截的擋雨臺上方繁體字書寫著蘭州車站四個大字。水泥方柱的斜前方豎了一根焦炭木電線杆,宋建軍兩口子就站在電線杆下等候。
秀春的碎花罩衫比較顯眼,陳秋娟先看到了秀春,然後是她侄兒陳學功。
“春兒,苗苗,在這兒!”陳秋娟忙向兩人招手。
宋建軍迎了上去,把陳學功手裡的行李接過,拍拍陳學功肩膀,又抬手摸摸秀春腦袋,注意到秀春有點沒精打采,忙道,“咋啦,春兒?”
“姑父,她暈火車了。”
“啊,暈車啦,走,咱們去飯店吃點早飯,歇一會兒再走。”
火車站南邊就是國營飯店,宋建軍把行李綁在他腳踏車後座上,四人剛想走,就被人喊住了。
喊人的是桂花,一聲接一聲苗苗哥,嗓門極大,想忽略都不行。
“苗苗哥,這就是俺姑媽、姑父吧,你們去哪兒,俺也要去。”
桂花說這番話的時候,面上雖帶了羞澀,但話語裡很是堅持,苗苗哥吃過她卷的煎餅大蔥,跟她說話好聲好氣,還說了好些上海人的衣食住行,聽得桂花心神嚮往,上海她雖然沒去過,但聽過無數人說過,上海有帶電的洋車,有花花綠綠的面料,有各式各樣的衣裳…
桂花決定了,她要嫁給苗苗哥,跟他去大上海,穿不打補丁的衣裳,腳蹬高跟鞋,坐帶電的洋車,再給苗苗哥生幾個娃…
桂花這一聲俺姑媽、姑父,可把宋建軍兩口子整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朝侄兒苗苗看了一眼,發現向來教養品行不錯的侄兒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秀春扯扯陳秋娟的袖子,示意舅媽一邊說話。
兩人走遠了幾步,秀春按捺不住笑,低聲道,“喊苗苗哥的大姐叫桂花,應該是中意苗苗哥了。”
秀春話音剛落,陳秋娟嗤一聲樂了,再看她侄兒,還在被那個叫桂花的小姑娘纏著脫不了身,忍下了笑意,趕緊去給她侄兒解圍。
重新回到桂花跟前,陳秋娟已經斂了臉上的笑,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道,“小同志,咱們現在要家去,你跟著幹啥?”
桂花朝陳學功身旁靠了靠,“我…我跟著苗苗哥。”
“小同志你跟著苗苗也不是個事,你是來走親戚還是幹啥?你家裡人呢?就不管他們了?”
陳秋娟話音剛落,桂花她奶氣喘吁吁跟了過來,遠遠瞧見桂花跟蒼蠅見著屎一樣,緊緊粘著人家小夥子不放,氣不打一處來,揮著手裡的水瓢就往桂花身上招呼。
“死丫頭,俺帶你出來就是讓你給俺丟臉的是吧,看俺下回還帶你出門,快點給俺拎東西走人!再不聽話,俺打死你…”
直到祖孫倆罵罵咧咧走遠了,陳學功才長吁一口氣,沒精打采的跟在宋建軍兩口子身後朝國營飯店走,秀春坐在行車上被宋建軍推著走,看他的眼神有點同情。
陳學功目露兇光,狠狠瞪了一眼。臭小孩,如果不是她跑出去追賊,他們會跟桂花祖孫兩打交道嗎?!
四人進了國營飯店,宋建軍做主去視窗買早飯,蘭州的小吃早在明末清初時就已聞名天下,國營飯店的早飯雖然比不得那些隱藏在老街小巷內的攤位飯館,但提供的早飯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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