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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笑道,“不是肉,是豬骨頭,今天去太晚,就買到這個。”
王大嬸道,“這可新鮮了,豬骨棒連點肉末星子都沒有,能熬出這個味?”
秀春也不是摳門的人,王大嬸都這麼說了,不好不給她盛一碗嚐嚐味,王大嬸雖然八婆了些,但心底還算好,平時錢寡婦自己在家,沒少託王大嬸幫忙。
王大嬸喜滋滋的端了碗家去,沒一會兒又過來了,碗裡端了一個高粱面饅頭,說啥也要讓秀春收下,呵呵笑,不好意思道,“小閨女,我用饅頭跟你換,再給我盛一碗行不?閨女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兒子喝了,總不能讓閨女眼巴巴看著是不?”
秀春沒說啥,又給王大嬸盛了一碗。
從這以後,秀春家吃飯的時候,王大嬸總會端個碗過來串門子,看到秀春家吃的還不錯,就想以物換物,高粱饅頭換骨頭湯,菜糰子換韭菜炒雞蛋,看見秀春蒸洋槐花了,還想用紅薯幹窩頭換一碗蒸洋槐花。
實在沒法了,再往後去,秀春家一到飯點就關門閉戶,大門反插,任誰來敲門也不開!
五月一過,六月就開始熱了起來,罩衫換短袖,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隨著天氣熱起來,越穿越少。
週末,易真來找秀春,讓秀春陪她去做幾身換季衣裳,只要顏色不花裡胡哨,樣式稍稍過格一些也沒事!
“姚公安不陪你呀!”秀春打趣。
易真道,“就他,讓我做套頭汗衫,要麼就是短袖襯衫,沒點新意!”
秀春笑道,“我看外邊大都這麼穿,還能做出什麼花樣來。”
易真挽了秀春的胳膊,跟錢寡婦打過招呼之後就拖著秀春往外走,邊走邊道,“不管,那也要穿得更有新意點,襯衫做成無袖,或者泡泡袖,汗衫要大荷葉領子…”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秀春發現自己現在也越來越愛臭美了,以往豆芽菜身板的時候,她懶得管自己形象問題,隨著身體越長越開,秀春開始注意自己的樣貌穿著了,瞧見易真給她看的衣裳樣式圖,蠢蠢欲動,也想照著做兩件。
不過秀春也有她自己的審美觀,“易姐,我覺得斜領的地方把普通釦子改成盤扣更好看,上身衣襬的地方,還有下裙襬,可以繡幾朵小花點綴下。”
易真笑著搖頭,“我倒想這麼幹,繡花那是迂腐落後,思想不正,出門上班一準挨領導批評!”
秀春恍然,竟然全社會都在大力破四舊了,哪還能再容得下舊社會的東西!
儘管秀春也很想做兩身,可她身上的布票加起來才一尺多,充其量只夠做件小內衣。
易真挽著秀春,七拐八拐摸到裁縫店,裁縫師傅和老師傅差不多大的年紀,在澤陽一帶也頗有名聲。
易真把一匹人造棉都放裁縫師傅面前,還有她自己畫的圖紙,對裁縫師傅道,“師傅,按著上面畫的樣式給我和她都來一身。”
秀春一聽要給她也做,忙道,“等我手裡有足夠布票再說。”
易真笑眯眯的,低聲道了句,“先欠著,整點好東西過來給我,姐姐我都快嘴饞死了!”
秀春瞭然,說起來她確實許久沒重操舊業了,從裁縫店出來,等天一黑,秀春就帶上傢伙出門了,一夜未睡,把澤陽周邊轉了個通,連小山包都沒放過。
次日天不亮往回走,又在黑市上走了一圈,掙足了錢換足了票之後,把剩下的都背了回家,關門反插,開始處理皮毛。
錢寡婦聞到了血腥味,低聲道,“春兒呀,這一路都有沒有人發現?”
秀春笑道,“奶你放心,現在外邊天還沒亮,家家關門閉戶,誰有空來管我,你放心吧,有人跟蹤我能察覺到。”
錢寡婦略放心了些,隨即又道,“多不多?多的話就給小陳還有小易都送些,他們對咱們挺照顧的。”
秀春哎了一聲,處理好皮毛掏內臟之後就送出去。
先送給易真,被逮著一通亂抱亂親,整得秀春臉通紅,“太不正經了易姐!”
易真嘿嘿笑,“懂啥,我這叫熱情!”
再去送陳學功,陳學功去上班了,許淑華在家,都是熟人了,許淑華沒跟秀春客氣,讓秀春進來坐,轉身回屋,不大一會兒從屋裡出來,把她存的布票拿給了秀春。
“春兒呀,給你錢你指定不會要,布票你拿著。”許淑華把視線放在秀春已經發育極好的胸上,笑眯眯道,“夏天衣裳薄,不方便,去買兩件像樣的內衣,天氣晴了還好,要是趕上天氣不好,雨往身上一打,那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