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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榮二娶親老爺子特別重視,必須再好好打探一下姑娘長成後的人品和家風,要真還有毛病,寧可搭上聘禮也萬不能再娶個攪家精回來了。榮大說這事他辦,衙門口上要打聽個把個人家還是挺輕鬆的。
又大概說了下聘禮的事,這下男人們都不擅長了,全讓榮大嬸自己拿主意就行。
榮大嬸也不擅長這些針針腦腦零零散散的,可一屋子粗心老爺們連個能商量的都沒有,不禁想起上個兒媳婦一陣暗罵。又想起豆芽兒,心裡才寬慰點,這才又有心情端起飯碗夾菜。
桌上還是燉豆腐、滷豬頭肉和鹹菜,豆腐是晌午特意多燉出來留著晚晌吃的,滷豬頭肉估計還能吃上一天,鹹菜更是管夠。
榮大嬸夾了塊豆腐,說:“還得是人家黃家做的豆腐,抗燉,回鍋幾次也不散,還嫩。不過我這手藝差點,看人家豆芽兒,上次王家老人去了整的豆腐宴全是她琢磨的菜式,比肉還香比魚還鮮,清淡鮮香的全了,你們說這姑娘咋就這麼巧呢。”
他們這的風俗是壽終正寢的老人都要擺全素宴,慢慢就演變到現在有全蔬宴和豆腐宴,其實都不算什麼難做的菜碼,只是個人家過日子的少有這麼能鑽研的了。
榮老爺子也知道豆芽兒,對她的品性也有耳聞,抿了一蔥白大醬‘咔嚓咔嚓’的嚼完,問:“你不有意要把她續給老大麼,說妥了沒有。”
要說大孫子要是頭婚,就黃家那個賣豆腐的人家他死活是不會同意的,可秀才人家養出來的閨女都出了那麼一巴宗事,再續絃首要就得看品性,其餘什麼的倒是次要的了。一個男人要是後宅不穩,天天盡是爛眼睛的閒事,哪還有精神頭看顧外面的差事了。
老大這身本事可是青出於藍的,想當初榮家祖宗那四七二十八種極刑手藝,可是被號稱為劊子手中的藝術家,就連皇帝都曾經慕名觀刑,還賜名為‘天下第一刀’。可到他兒子這一代這塊牌子好懸就名節不保,幸虧他有個好孫子繼承衣缽,不然榮家就從宰人的徹底淪落到宰豬的了。
所以榮老爺子很是看重榮大,榮二稍顯弱氣,有些不入得他的眼。對於榮二的婚事他也就表示知道了,其餘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榮二也習慣了,誰叫自己隨了親爹沒膽繼承不了爺爺的衣缽呢。
再說老話還有句,老兒子大孫子,他可一樣都不佔,真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啊。話說他也很滿意豆芽兒那樣品性的姑娘啊,為啥他娘非要從小定個娃娃親啊,連眼一抹黑娶媳婦心裡真的很沒底啊。
好在打聽後李家的姑娘風評不錯,兩家又是從小定下的婚約,雖然李家家長早幾年就不在了,李家已然風光不再,但咱榮家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家。訂下了婚期,榮大嬸裡外張羅,趕緊趕慢的總算在婚期前把一切置辦妥當了,她自己也感覺扒層皮似的累身累心。頭一次覺得自己是老了,有些力不從心了,覺得也是該好好享享兒女福了。
☆、第10章
榮家二兒子的喜信兒黃家也收到了,這一趟街基本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誰家有事都是家家到場兒的。
“榮家二兒子成親,咱們家隨多少份子啊?”李菊花問丈夫。
“該多少就多少,這還問我。”
鄰居間的禮份早是各家都商量好的,黃姜嫌她問的多此一舉。
可女子心細,李菊花心裡有自己的考量,便說:“這情況不特殊麼,榮家還想著和咱們家做親呢,咱們家不也沒咬死了口麼。”
一提這事黃姜就心燥,兒子那頭的事還沒一定呢,不敢說以後真用不上榮家的關係。
“就算要做親,也是榮家上趕子來咱們家求淑,憑咱大女的品性,用得著上趕子巴結他們麼。平常咋辦現在還咋辦,他們家要挑理更好,省的咱們在這犯難,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的。”
李菊花一聽心裡也不得勁,一兒一女都是難得的好孩子,哪個不好都是扯她的心呢。可能怎麼辦,他們家一升斗小民,沾上錢權二字只能乾瞪眼。換人家裡不過屁大點事,可能就是一句話一點小錢兒就能解決,可他們都要難掉大天了。
李菊花轉身撅腚去掏她那已經褪成舊色的陪嫁箱子,小心翼翼的捧出裡面一個小木匣子,嘩啦一聲把裡面的零散銀子和一些大子兒全倒了出來。
一個一個一塊一塊的仔細的數了又數,不到十八兩!要放前兩年,這可是家裡想也不敢想的鉅款,婆婆和她都是藥簍子,家裡沒有赤字已經是菩薩保佑了。婆婆去了,她的身子也漸爽利,一家人早出晚歸省吃儉用的,還有豆皮兒捎回來的月例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