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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嬸子又把銀子推回去,按住李菊花欲讓的手,說:“大妹子,我今天送這錢就是為了讓你們把大侄子趕緊摳回來,沒別的意思!
別以為你們收下這錢就等於我給豆芽兒下聘了,這是兩碼子事!我們榮家要是娶豆芽兒,那肯定是風光大聘八抬大轎,二十兩銀子娶媳婦,我們榮家可不幹那丟人事兒。這銀子你們拿著抓緊去辦正事,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接孩子回家,說親的事咱們另提,就算以後咱們不做親家,這銀子我該借也得借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沒親沒故的誰會平白拿出二十兩銀子借給個鄰居!這錢一拿,受了人這麼大的人情,哪還有臉皮回絕人家提親了,況且豆皮兒回來之後還要找人家銷奴籍呢。
不過榮大嬸這話說的好,看的是鄰居間的人情,不是為了要做姻親才借,不然傳出去就得有人說老黃家賣女兒換銀子。
豆皮兒拿著銀子直接找管事換了賣身契,收妥後才去給主子們磕頭,豆皮兒的少爺壓根沒見他,豆皮兒就在院子裡衝著少爺的屋子磕了三個響頭。
說實話豆皮兒的少爺對他沒有多好,當初豆皮兒還沒少跟他受罪,辛苦在廚房扒拉點吃食得先可著少爺,自己救人捱了一刀他卻去頂替,就因為人家是主子他是奴隸,佔著應該應分給也是天經地義,若是反過來有一絲怨言就是天誅地滅。回憶種種,豆皮兒都恨不得揣上兩腳都不解氣,可誰叫他是奴才人家是主子呢。所以不管是吃苦還是受罪,豆皮兒都願意銷奴還民,苦點累點卻不再如泥土一樣低賤。
私人的物品豆皮兒沒兩樣,那些府裡統一發放的衣服他直接送人了,都已經脫出這個籠子了,他可不願再穿這麼低人一等的皮了。偶爾得些好東西或者是銀錢也早就送回家了,提個小包袱也都是交好的一些小哥們兒給的臨別贈禮,在大家或羨慕或嘲諷的目光中,豆皮兒假意留戀,依依不捨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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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所在的這幾條衚衕,因已然形成固定街市,所以附近房產見年的漲。早年黃家還窮,也沒有餘富趁早買些相鄰的房子擴下門面,就是最早祖上傳下來的那麼一正兩廂,帶上院子也不過八十坪開外。又得騰出做豆腐的,還有出買賣的傢伙什兒也是一大攤,這兩年孩子還大了又男女有別,這祖孫三代住在一起著實緊吧。
豆皮兒回來只能和爺爺弟弟擠在一鋪小炕上,還得和弟弟扯一條被子,不過他在那個府裡頭也是什麼苦都吃過的。柴房大灶通鋪到他走時的獨立房間,一步步也是摸爬滾打過來的,家裡雖然簡陋,可他卻覺得比什麼高床暖枕綾羅綢緞睡得都香甜。
豆皮兒回來後就把家裡出力的活兒攬過來了,黃姜想家業以後肯定要兒子繼承,早晚是得挑起家裡的大梁,也就給他打打下手傳授下點磨豆腐,進貨篩選的經驗。李菊花自從兒子回家後也放下了心裡那塊最重的石頭,倒是日漸瞅著容光煥發了,本來年輕時長的就出眾,這些年雖然纏綿病榻,但比那些日夜操勞苦累早衰的婦女們也要顯得少氣。
豆芽兒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反正都是盲婚啞嫁,這樣能換來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有什麼不好的。豆粒兒現在有哥哥撐腰,成天也是圍著他轉悠,不是說以前誰誰欺負過他,就是誰誰搶過他吃的,豆皮兒每每聽了都會同仇敵愾的說要為弟弟報仇。
豆苗兒也愛聽他說些宅子裡的事,可豆皮兒卻總是三緘其口,有時被她纏的緊了,才會說些裡面的齷齪事。這些豆苗兒卻不愛聽,若是這麼不好那麼不好的,為啥大家都要削尖了腦袋往富貴人家裡投奔呢。也就家裡這幾口子腦子有病,窮家破屋的哪裡好了,他家父母就是愛把孩子都拴褲腰帶上,擱手裡把著看著才放心。
不過她的婚事她得自己拿主意,就家跟前兒這一畝三分地兒哪有啥好人家,不是起五更爬半夜的勞累命,就是衙門囉囉鋪子管事替人數錢的命。她沒說非要掙吧成啥官太太富奶奶的,可咋也要家底豐厚有一定資產的人家啊。
咋也得比隔壁王家強,他家條件倒也可以,祖傳的手藝這不可多得,可兩個兒子,就那麼一處小買賣一分能有啥了。分出去那個人也開個王家燒餅,買賣一分薄了就不像現在獨一份這麼賺錢了。
榮家倒不錯,那是個殷實人家,就算不幹啥買賣,光幾處房產租賃就夠兩個兒子分的了,□□二也結婚了,榮大鰥夫更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她沒說心多大,最起碼得有自己的家底兒,別孩子一鬧分家一掏底兒就精光,咋也得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