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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知道張氏不是惱的施延昌揹著她存了多少私房銀子,她嫁妝不少,前夫的財產她也大半捏在手裡,又經營得當,百十兩銀子不過就是她家常戴的一隻鐲子而已。
她真正惱的,是施延昌揹著她存私房銀子的行徑,忙笑道:“只怕老爺手上原本挺寬裕的,現下也掏空了,總歸沒便宜了別人,太太何必與老爺一般見識?”
張氏冷哼道:“我是懶得與他一般見識,就是想起來,心裡膈應而已。他也是可笑,也不想想他那對老不修的父母,連一個銅子兒都捨不得拿出來賞下人的,怎麼捨得買這麼貴的玉佩給寶兒遷兒?還有臉問我要首飾,她給我什麼了?我都替他們臊得慌,他們倒沒事兒人一樣,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算了,不說了,一想到還得與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幾個月,我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林媽媽忙勸道:“太太別急,說不定要不了幾個月呢。我已經跟針線班子的人說了,先把二小姐三小姐的衣裳趕出來,應該最遲大後日,太太就能帶了她們去伯府,讓伯爺先看看了,等伯爺也覺得好了,後面的事便自有伯爺操心了,太太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張氏嘆道:“大哥辦事,我自是放心的,這不是想到那家人實在太噁心,一日都不願與他們多處同一個屋簷下嗎?”
主僕二人正說著,琥珀進來了,屈膝行禮後道:“太太,老爺才打發人來問晚膳擺在哪裡,是跟昨晚一樣,仍擺在花廳裡嗎?他好打發人過去請老太爺老太太過來。”
張氏就冷了臉,道:“把席面送去西跨院,讓老爺也去西跨院用吧,我要照顧寶兒,就不過去了。”
待琥珀應聲退下後,方冷笑起來,“還以為昨晚已達成了共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虧待他們,他們也安分待在西跨院,大家儘量少照面,省得彼此心裡都不受用的,這才一日呢,老爺就想得寸進尺了,真當大哥現在需要他,他就可以翻身做主了?”
林媽媽也覺得施延昌過分,他孃老子和兄弟他自己都不能忍受,憑什麼要求太太跟他一起忍受?
卻不能火燒澆油,以免張氏更生氣,只能道:“太太息怒,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也就幾個月而已,一晃就過了,等忍過了這幾個月,再與老爺好生算賬也不遲,太太不看伯爺,也要看大小姐啊。”
張氏想到自己女兒花瓣一般的嬌嫩臉龐,這才吐了一口氣,沒有再說。
西跨院那邊,施老太爺和施老太太見張氏不過來跟他們一起用晚膳,還沒覺得有什麼,在他們看來,一日三餐都是大魚大肉,還給做衣裳送首飾,下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張氏已經夠周到了。
施延昌心裡卻不那麼痛快。
好歹他爹孃送了見面禮過去,張氏該帶了孩子們過來道個謝,再讓孩子們也與祖父母一起吃頓飯吧?
結果她連樣子都懶得做,可見有多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別忘了只有他和他的兒子掙的誥命才有她的份兒,將來她死後,也只有施家才能讓她落葉歸根,而非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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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聽雨樓
次日下午,施清如搬進了聽雨樓。
聽雨樓是個一進的小院子,因院中長了幾株比兩層小樓還高的芭蕉樹,每每下雨時,雨打在芭蕉葉上,便滴答作響,聲音煞是好聽而得名。
林媽媽見施清如一直在四下打量,便笑著與她介紹:“二小姐,這聽雨樓樓下三間屋,樓上三間屋,因時間緊急,奴婢便只帶著人打掃佈置了樓下的屋子,中間是廳堂,左邊是您的臥室,右邊則是書房,丫頭婆子們則住旁邊的耳房,您覺著怎麼樣?”
樓上是張氏精心為施寶如準備的臥室,就算她不得不退一步,讓施清如住進聽雨樓,樓上她也是絕不會讓施清如踏足,絕不會再讓步的。
施清如當然明白林媽媽所謂的‘時間緊急,只來得及打掃佈置樓下’是託辭,反正她在施家住不了幾個月,便也懶得計較了,點頭笑道:“我覺著挺好的,有勞林媽媽了。”
林媽媽見施清如好說話,暗自鬆了一口氣,“都是奴婢的本分,不敢當二小姐這麼說。”
隨即叫了給施清如的兩個丫鬟過來,“你們兩個,還不過來給二小姐磕頭?二小姐,這是玉秀,這是水秀,以後她們就是您的丫鬟了,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您只管管教便是。”
玉秀水秀忙上前給施清如磕頭:“奴婢見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