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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潞綢比甲,頭上的金釵在夕陽的餘光下熠熠生輝,說完她便草草欠身一福,自顧忙自己的事去了,神色間的倨傲、不耐與焦灼,幾乎要掩飾不住。
自施老太爺施老太太以下,施家卻一如既往的沒人敢跟她計較。
畢竟李媽媽不止是張氏從常寧伯府帶到施家的心腹陪房,本就不是尋常下人,更是他們一行這一路上衣食住行的安排者,施家便是施老太爺和施二老爺,也只去過縣城兩次而已,連州府都不曾去過,就更別說施老太太與施蘭如了,那真是一輩子去得最遠的地方,也不過臨鎮而已。
如今卻要一路又是車又是船的,千里迢迢的上京,萬一路上李媽媽故意裝點什麼怪,或是有意無意的把他們給落在了某個地方,他們豈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雖然李媽媽應該沒有那個膽子,但萬一呢?她心裡可一直窩著火兒呢!
李媽媽最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豈能看不明白施家眾人的顧慮。
這主奴之間,本來便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不然也不會有“奴大欺主”的事了,心裡越發看不起這群所謂的“主子”之餘,當然更有本錢與底氣在他們面前傲了。
施清如等李媽媽離開後,方含笑一一掃過自上了船,便再未與她打過照面的施老太爺施老太太等人的臉,“祖父祖母的氣色很不好,二叔二妹妹也是,還都瘦了、憔悴了好多,要不要我開個方子,給大家調養調養啊?”
每一個被她眼神掃到的人都是膽戰心驚,臉色越發的難看,最後才由施老太爺強笑著開口道:“我們只是暈船而已,下了船肯定就好了,就不用勞煩清如你了。”
施清如緩緩點頭:“那就好,這馬上就要一家團聚了,祖父祖母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我覺得艙裡有些悶,桃子,陪我去船頭透透氣。”
說完便站起身來,由桃子扶著,去了船頭。
施家眾人這才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擦起額角的汗來。
李媽媽說此番她奉命接施清如這死丫頭進京,是因為老大/大哥給她相看了一門好親事,只盼進了京後,她能快點兒嫁出去,讓他們這輩子都不用見到她!
施老太太擦完了汗,想起已好幾年沒見過的長子施延昌,嘆道:“也不知道老大這幾年是胖了,還是瘦了?從他進了學開始,我們母子便體己話兒都沒時間說了,等他進京後,就更是連面都輕易見不著了,好容易這次進了京,我可得與他母子好生廝守幾年才是。”
施二老爺滿心的無名火,聽得這話,冷笑道:“娘想與大哥廝守,也得看大哥想不想與娘廝守,看大嫂容不容得下我們才是。那個李媽媽之前不是說什麼也不肯我們一起進京,好容易答應了我們一起進京,這一路上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嗎,她一個下人都敢這樣對我們,可見平日大嫂有多不將爹孃作公婆的放在眼裡,還能指望什麼?”
第二十一章 投宿
施老太爺聞言,想到張氏自進了施家的門至今,一次都沒回鄉拜見過他們兩老,四時八節亦只是打發人隨便送點銀子禮物回來,心裡也是一點底都沒有。
低聲道:“她是堂堂伯府的千金小姐,傲一些也是正常的,但她再傲,總不能我們人都上門了,她還能把我們趕出去吧?當初祝氏一個秀才的女兒,都那麼愛惜面子名聲,何況她還是伯府千金,肯定只有更愛惜的,反正我們不來也來了,那就說什麼也要留下,不然我們也沒有家可以回了……哎,本來多好的日子啊,要不是……”
施二老爺對先前的日子也滿意得不得了,日日都有酒喝有肉吃有下人使有銀子花,別說去京城了,就是給他個神仙做他也不換。
可惜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再看到一旁讓一家人好日子都沒了的始作俑者金氏生的女兒施蘭如,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反手便給了施蘭如一記耳光,“死丫頭,都是你娘那個賤人害的,要不是她心腸歹毒,一心要清如的命,祝氏的陰靈又怎麼會顯靈,害得我們無家可歸,什麼都沒有了?”
罵著罵著,想到若不是祝氏的陰靈顯靈,金氏給他戴綠帽子,施遠施運根本不是他的種的事,他還會至今都矇在鼓裡,那便真得當一輩子的剩王八,給人養一輩子的兒子了,又忍不住矛盾的慶幸起幸好祝氏泉下有知顯靈來。
遂劈手又給了施蘭如一記耳光,打得她趴到地上,抱著他的腿涕淚交錯的不停小聲哀求:“爹爹,好痛,求您不要再打了,求求您……”
施老太爺也低聲罵他:“你要打她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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