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謝淵那時候並沒有在意,只以為她生性清冷; 不喜也不習慣照顧孩子,現在再想起來卻是不寒而慄:“壽娘,你當初為什麼要想方設法生下魚郎?”那時候,她應該已經知道裴瓊的死因了,恨毒了他; 面上卻絲毫不露,甚至千方百計為他生下孩子。
周夫人微微一笑:“你當初為什麼不讓我生,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生一個孩子的理由。上天垂憐; 第一個就是男孩子。”不必再忍耐著為他再生一個孩子。
謝淵臉色難看至極:他不讓她有孩子,就是怕繼妻的孩子和原配的孩子同為嫡出,年齡接近,容易爭奪家族資源,產生矛盾;而繼妻的孩子由於母親的受寵會產生不該有的念頭,引起家亂。可到頭來,他還是被美色所迷,昏了頭,同意了五郎的出生。
五郎一出生,便引起了二郎的仇恨與危機感,二郎的性情越發偏激,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動作。
他喃喃道:“難怪你從不親近五郎。”這孩子本就是她當作工具生下來的,親近了有了感情,就不捨得狠心利用了。
周夫人嗤笑道:“只要想到他身上流著你的血,我就恨不得他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娘!”站在角落中的朱弦失聲叫了出來,這一刻,她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情緒都被魚郎控制住了,絕望而悲愴地喊道。
周夫人冷漠的目光不帶感情地從魚郎面上掠過,厭惡地道:“魚郎,你忘了我的話了嗎?從今天起,你就是沒孃的孩子了。”
心痛的感覺流遍四肢百骸,朱弦覺得連呼吸幾乎都已滯住,心中不由苦笑:周夫人,還真是連一點希望都不留給魚郎啊。不過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魚郎對這個母親再依戀下去,絕沒有半分好處。
她定了定神,強行抑制下受到魚郎影響幾欲沸騰的情緒,淚汪汪地看向謝淵,叫了聲:“父親!”
謝淵臉色鐵青,指向謝晟:“魚郎是我的兒子沒錯,可他身上也流著我的血,你怎麼,怎麼如此恬不知恥,還為他生下……”他說不下去了,心中屈辱無比。一個是他捧在掌心,寵愛無比的妻子,一個是他悉心栽培、引以為傲,從小到大人人讚譽,從沒有讓他失望過的嫡長子,兩人卻在最後聯合起來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是說晟兒啊。”周夫人望著謝晟微微一笑,“自然是因為他可愛。”
謝晟喃喃道:“阿壽……”他本就是個聰明的,此前被情愛矇蔽了雙眼,現在聽了周夫人的故事,以他對周夫人素來的瞭解,他就是再自負,也不由起了惶恐之念。
周夫人嫣然道:“晟兒不一向是你最為驕傲的孩子嗎,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驕傲的?說起來,像晟兒這樣的好孩子哪裡去找,私通繼母、扼殺親兒,最難得的是,始終這樣一副道貌岸然,清風朗月般的姿態,真真是謝家引以為傲的繼承人。”
謝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謝晟卻是唰的一下血色盡褪,臉色蒼白無比,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伸手掠了掠散落下來的一縷髮絲,風情萬千,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開口道:“謝淵,這樣的好孩子,你是不是很滿意,很喜歡?”
謝淵驀地起立,目眥欲裂地看向周夫人:“你是故意的!你要報復衝著我來便是,為什麼要牽扯到無辜的孩子們?”
周夫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凡是你重視的,我都要摧毀。你的權勢、驕傲、子嗣……我們慢慢來。謝侯爺,被自己的兒子戴綠帽子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謝淵勃然大怒,猛地衝到周夫人面前,伸手向周夫人脖頸扼去。周夫人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笑盈盈地任他出手。眼看謝淵青筋畢露的手就要扼上週夫人纖細的脖頸。驀地,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伸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逆子,你做什麼!”謝淵暴怒道。
謝晟卻不理他,一雙闐黑如墨的鳳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周夫人:“阿壽,你當真是為了報復父親才和我在一起的?”
周夫人微微一笑,姿容如畫:“因為什麼原因很重要嗎?難道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謝晟握了握拳,臉色越發蒼白:“那六郎呢,你那麼疼愛他……”你為什麼執意要生下六郎,難道就是為了留下我的把柄,為了逼我錯上加錯?可生下六郎後,你明明那麼疼愛他。
周夫人眨了眨眼,風情越發撩人:“那孩子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也註定會夭折,我怎麼能不對他好一些?”
謝晟的身子猛地一晃,顫聲道:“所有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