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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睫輕輕顫動了幾下,忽地輕輕道,“我去閩越之地辦差前,已經得到了陛下的允諾,待我一回來就為我們賜婚。”
朱弦一怔,意外地看向他。
衛無鏡的唇邊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他那時滿心歡喜,有陛下的旨意,身份、輩分都不再會是阻攔他們的鴻溝。他離她,曾經只有一步之遙,可就是這一步,卻是咫尺天涯,永難跨越。
朱弦道:“衛舅舅,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是啊,事已至此,她已為人婦,雖是匆忙擇嫁,她卻並無怨言,反而歡歡喜喜,兩人恩愛甚篤,她並不需要更不歡迎他的打擾。縱然她的丈夫名聲不佳,為世人詬病,只要她自己願意,旁人又豈有置喙餘地?
他心心念念,哪怕強逼,也一定要見她一面,也只不過是想告訴她:如果這樁婚事她不如意,他可以幫她擺脫出來,他也依舊會遵守自己的承諾,娶她為妻。可如今,她似乎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他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雙拳藏於寬袖之下緊緊握起,好不容易撐過了心頭那一波劇烈的絞痛,這才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後不會再提。”
朱弦問:“那涼州之案?”
是了,若不是為了涼州之案,她連這一面都不會願意與他相見。
衛無鏡頓了頓,澀然答道:“若令尊牽涉不多,自能全身而退。”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若朱仲全真的牽涉較多,所犯之事罪責重大,即使對方是自己心上人的父親,他的原則也不容許自己徇私放過對方,必將追查到底,繩之以法。只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衛無鏡心中發苦:她會恨他吧。
朱弦卻沒有注意到他內心的波動,聽到他這句話鬆了一口氣:“父親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必不會做出徇私枉法之事。”父親的膽子一向不大,人還有些不合時宜的迂氣,借他個膽兒也不敢違法亂紀。她此前擔心的也是有人胡亂攀誣,衛無鏡借題發揮罷了。
衛無鏡點了點頭,面容恢復了慣常的冷漠平靜,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手。門外立刻傳來了腳步聲,小丫鬟過來掀起了隔斷的簾子,衛無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淡淡道:“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們了,你和你夫婿一切自便吧。”
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朱弦愕然看向衛無鏡,卻見他微微側過了身,面容隱藏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朱弦卻莫名地感受到了蕭瑟之意,忍不住喊了聲:“衛舅舅……”
他揮了揮手,沒有回答。身後有人走近,清新的皂角氣息襲來,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將她的手緊緊扣住。
“念念,既然衛家舅舅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謝冕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帶著慵懶調子的聲音響起。
她沉默地跟著謝冕往外走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衛無鏡一眼。他背對著她,並不看她一眼,她卻一眼看到了他垂於兩側,籠住了雙手的微微發顫的寬袖。
有尖銳的疼痛刺入心間,難過的感覺措不及防襲上心頭。曾經的惱恨煙消雲散,她終究還是不如自己以為的那般冷情,無法對他的悲傷無動於衷。只是,事已至此,無法回首,他即使有再多的遺憾和傷心,也不是她該安慰的。她抿了抿唇,再不遲疑,向外走去。
謝冕跟上,沒走幾步,““謝五,”衛無鏡冰冷漠然的聲音忽然響起,止住了他們的腳步,“你若負她,我必不輕饒。”
謝冕握住朱弦的手猛地緊了緊,眼睫微垂,隨即懶洋洋地笑道:“我夫妻之事,就不勞衛大人操心了。”
直到兩人坐上馬車,朱弦還有些楞楞怔怔的。謝冕喊了她幾聲,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忍不住眉頭微皺。心頭不舒服的感覺升起,他驀地將她還扣在他掌心的柔荑送到唇邊,輕輕在她中指上咬了一口。
刺痛的感覺升起,瞬間喚醒了朱弦。她惱怒地縮手:“你屬狗嗎,怎麼咬人!”卻沒有縮成功。他牢牢地抓著她手,笑容慵懶而危險:“很疼嗎?”
她沒有留意他的表情,抱怨道:“當然疼,不然你咬一口自己試……呀!”她失聲驚呼,見鬼般看著他再次將她的手送到唇邊,含入口中,反覆舔舐著她指上咬痕處。
“還疼嗎?”因她纖細的手指在他口中,他的聲音有些含糊,柔軟的唇隨著說話的動作一下一下地碰著她的指尖,酥/癢的感覺便順著指尖一點點蔓延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拐彎+被家人坑了的的衛同學以及想表現大方結果還是捧醋狂飲的謝同學~為毛覺得男主和男二都如此幼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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