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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略略發洩了一回,春纖也是回來,如此再三勸說,方漸漸和緩過來。
而另外一面,賈母亦喚了賈璉過來囑咐一番。他雖不甚喜歡這樣的差事,但想著江南風月,且那林家姑父著實是極緊要的,也忙應了這話。如此一來,不消半日,府中上下人等俱是知道了這一番事情,內裡各有思量,暫且不提。只寶玉想著黛玉離去,尤其不自在,只是這等父女天倫斷然沒有他出言反駁的道理,便悶悶在屋子裡坐了半日,就翻箱倒櫃地搜尋些東西,以作贈別之禮。
襲人見著如此,一時也笑了,且瞧了半晌後,就攔著寶玉道:“二爺搜尋這些做什麼?林姑娘原是姑娘家,如何喜歡這些個東西?”
“如何不行?”媚人從旁聽的這話,微微一笑,眉眼一橫間自有一番嬌柔嫵媚之意,口中的話更是溫溫柔柔,並不遜於襲人半分:“先前林姑娘生辰,二爺都是這麼尋出了東西送與林姑娘的。這一番忙亂,自不在東西上面,原是一片心呢。”
聞言,襲人便不言語。
邊上的晴雯瞧著如此,撇了撇嘴,只拉著麝月到了自個兒的屋子裡,一面道:“素來林姑娘便厚待我,又有一個春纖,此番我少不得也要儘儘心的。前日裡你託我的東西,過些時日我再做,可使得?”
麝月抿嘴一笑,拉著她坐在一側,一面又道:“我還當你有心了,竟與素日不同。現在瞧著,原不過心內擱著一件事,竟渾忘了旁個了。”
“誰又是傻子不成?她們的事兒,與我什麼相干,倒是讓我出頭?不過素日我性子燥了點,自個兒本就那麼個模樣,自然說不得什麼。現今已是改過了的,自然與先前不同,沒想著卻平白招惹來你這麼一番話。”晴雯聽得麝月這話,心下一陣說不出來的複雜滋味,但口中的話,卻並無半分假意。
麝月是素來知道她的,聽得這話,心內一番感慨,也不過點頭讚道:“你若真是能這麼著,倒是福氣了。素來我說與你,都是一句不聽,現今怎麼就喚了模樣兒?”晴雯便略略說了春纖之話。麝月細細想了一回,也不由得點頭,道:“這番話,倒是真心實意。”兩人說了一回,那邊兒寶玉也是尋到了些合適的東西,要親自送到黛玉之所。那襲人並媚人兩個忙跟著去了,便有丫鬟喚麝月過去。
搖了搖頭,麝月又與晴雯說了兩句話,方才款款起身,少不得喚了一干小丫鬟將屋子裡的箱籠重新收拾起來。此話暫且不提,只說寶玉興沖沖而來,一路入了黛玉的屋子,方見著內裡早有寶釵坐著,正是與黛玉說話,他腳下不由一頓,方道:“寶姐姐也來了?”
“寶兄弟。”寶釵聽得這一句話,轉過頭去。她卻見著寶玉面有薄汗,兩頰已是有些微紅,一派匆匆忙忙的,不免微微一笑,起身喚了一聲,目光自然而然的一轉,已是打量了他一回,又在他衣袖上的些許灰塵上頓了頓,就是收回目光,轉而道:“你也來探望林姑娘?”
黛玉早已吩咐紫鵑倒茶,聽得這話,也不過輕聲一句:“為我這一件事,倒是擾得府中不安了。”聲音略有些酸澀,與素日竟大為不同。
寶玉不免一陣擔憂,又有些酸楚,只瞧著黛玉那泛紅的眼圈兒,半晌說不的話來。寶釵見著如此,忙往前一步,且拉著寶玉坐下,一面又嘆息道:“你如何做此想?原是你素來就可人疼的,自不能與旁個相比。你若再這麼說,我們反倒要惱了。”
正是這麼說著,外頭小丫鬟便報三春亦是來了,黛玉忙令請進來,過後她們一道兒說起林如海之事,少不得又是一番勸慰說談。過後又有賈母特特收拾了一回,正經擺了一處小宴,且與黛玉並賈璉踐行,此間說談嘆息,流淚勸慰等等,暫且不提。只七八日之後,黛玉並賈璉等處俱是收拾妥當,又已租賃了兩艘船,便帶著丫鬟婆子,小廝長隨等等,一路南下。
這水路雖也平穩,到底是路途之中,一應飲食起臥,自有不便。但因著賈府豪富,又是官身,且有旁的一些商家相隨,一路自有打點照應,倒也不曾短了什麼。只是三兩日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那春雨竟是淅淅瀝瀝落個不停,偏黛玉又是個多愁多病身,心思纏綿,更與旁個不同。此番她聽得船艙之外那滴滴答答的雨聲,想著弟弟母親一前一後俱是亡故,現今父親又是病重,一個好好兒的家便成了這麼個模樣,不由得淚溼沾襟,竟不能自抑。
春纖並紫鵑兩個忙是上前寬慰,又是尋了些旁個的事兒與她散漫。黛玉也知自己如此,竟有些不好的,略將心事發洩一回,便也強自起身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又翻出兩本集子來正欲細看,卻在此時,身子由不得一陣搖晃。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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