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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張銘益自倒了三盞酒,一一吃盡。
薛蝌哪料得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念著這岳父大舅子幾個字,怔忪片刻後又細看柳知清形容。見他麵皮微紅,舉動竟也有些失儀之處,又想到方才他種種言行,端得正派,卻也透著小心謹慎,薛蝌便有幾分明悟過來——這可不是有些那樣的意思!
想到此處,薛蝌也不由一笑,提壺倒了與他們斟酒,又道:“這話從何說來,原不過吃酒說笑罷了。再有,若有柳兄這等妹婿,我是求之不得!”
有了這一句話,柳知清不覺心頭一喜,知道這裡頭透出意思來,當即也顧不得旁的,忙道:“故所願爾,不敢請耳。”
三人各提一句,倒將這事隱隱說定三分,卻尚未明言。柳知清自有父母,婚姻大事焉能全然自作主張?張銘益便是親兄弟,做媒倒還罷了,做親卻也不成的,何況他到底是張家人。至如薛蝌,他考量只有更多的:柳知清所求為何,果真能託付?妹妹又是如何思量,能否點頭?
一樁樁都未能說定的事在,薛蝌不敢再提真切,只三兩句話含糊了去,依舊吃酒作陪。張柳兩人也非一等讀書讀腐了的,饒是心中各有所思,到底不曾漫出,照舊而行。然則,一等薛蝌離去,張銘益令人撤了酒席,又邀柳知清於書房說話時,他不免詢問幾句:“我雖早知你心有所想,然則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且薛家姻緣早定,你也並非那等浪蕩子,便也不覺如何。現今情勢陡轉,我瞧那薛蝌也心有所動。現今又是如此,我便問你一句,究竟緣從何起,又情深如何?須知道,那薛家姑娘經了梅家這一遭,再不能有一絲風言風語加身了。”
柳知清聽了,不覺面上赤紅,又深知裡頭干係頗深,必得明說。由此,他便咳嗽一聲,說出一段往事來。卻說早前薛家為紫薇舍人之後,又領內府帑銀行商,端得豪富鉅商,且有權勢。且賈、史、王三家皆盡上京,獨留一個薛家於金陵,越發顯得不凡,自官衙起至大小官紳人等,不免奉承。何況薛家那時當家人亦是不凡,端得上下齊心,常有往來聚會之事。他便因此曾與薛寶琴有一二面之緣,且曾親聽得她吟詩作賦,心中早已存了欽慕之意……
末了,他終究還是道了一句:“念茲在茲,又唯恐唐突,不覺已是情根深種,常留心在意。”
那張銘益聽說如此,倒是撫掌一嘆:“罷了,你既有此心,且薛家如今雖不如前,卻也是大家大族,沒得十分挑剔的理。我自會為你周全。現今旁的不提,先與我一道將此事書信傳回,稟報父母長輩才是。”
柳知清自是點頭應下,又想多年心願今番許是能如意,不覺歡喜起來。他卻不知,另一頭的薛蝌,實還有六七分猶疑,難以取捨。不想他在寶琴院外徘徊,裡頭寶琴卻也自心中嗟嘆,屏退丫鬟,獨在院中徘徊,一面走一面思量,又不覺傷感,一時駐足半日,竟就聽到薛蝌的聲響。
她隔牆聽了一陣,便猜出六七分,又感念兄長一片心意,由不得輕嘆一聲,從內裡走出來:“哥哥,你我嫡親兄妹,自來親密友愛,原是深知我的。現今怎便不信我,真能將那梅家棄如敝履,誓不回首?”
薛蝌猛然驚醒,一見寶琴於月下燈側盈盈而出,雙目楚楚,偏眉梢眼角卻帶出三分凜然,不覺開口道:“我自是信你的。”吐出這一句,他也回過神來,心知此時必要分說明白,便道:“只為兄私心不捨,不願你舊傷未平,又生波瀾。”
寶琴方自默然不語。
那邊薛蝌卻又嘆道:“只是如今你既是知道,許也是緣法使然,說不得我便要與你分說一二。”說罷,他便往屋中而去。寶琴見他言行如此,越發明白是應了自己猜測,不由垂頭跟隨而去,心裡卻有幾分複雜莫名。及等薛蝌一一道來,又將那柳家種種事體細說明白:“我原與這張柳兩人相交有五六年之久,自也往柳家去過幾回,端得嚴父慈母,兄友弟恭,門風端謹,並非那一等輕薄人家。若是往日,我必是點頭的。然則經了梅家這一遭,我實有幾分不敢信人。想那梅家,舊年祖父父親何等恩情,卻逼得我送你上京
第一百八十三章 無奈何落花隨流水
薛蝌一怔,正待說話,那邊寶琴已然道:“旁的不提,現今正是流言紛雜的時候,偏他能開口求親,且也不似那等輕狂的,一言就要說定,只微露意思。這不論是考量父母之命,或是顧及趁火打劫之說,皆是有心的。”
這一番在情在理,薛蝌卻聽得心酸,不由道:“實是委屈了妹妹。往日裡,你何須思量這些個東西,自然歡歡喜喜的……”寶琴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