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第3/4 頁)
著旬氏時才知為何。
面前的婦人,面色蒼白; 從面頰到脖頸都有青紫的淤痕。
溫含章頓時站了起來,心中生出一些氣憤。旬氏身上的這些傷痕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鍾澤可真夠噁心人的。妻子在二房敗落之時都不離不棄,他卻能狠得下心拳腳相向。
旬氏神色卻十分平靜。溫含章在她想要蹲身行禮之時扶了她一把,試探地叫了一句旬姐姐。
旬氏素白的面上浮出一些笑容。若是溫含章現下還與她大嫂二弟妹地稱呼下去,這場對話便不知從何而起了。
下人全都退下之後,旬氏才在溫含章的相讓下坐到了榻上。她摸著面上的淤痕,自嘲道:“讓含章妹妹看笑話了。”許是這一年多經歷過許多風雨磨難,比起先前的嬌妍,旬氏身上多出一種巋然不動的淡定和從容。縱使面容狼狽,卻仍堅韌如同蒲草。
溫含章看著,更是覺得旬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她搖了搖頭,道:“旬姐姐太客氣了。”頓了頓,她直接道,“旬姐姐想要做些什麼,若我們能辦到的,都會傾力相助。”
溫含章心中明白,到了如今這般境況,她大義凜然怒罵鍾澤也沒了意義,還不如直接問出口,讓旬氏也能保留一分尊嚴,無需出口求助。
旬氏聽著溫含章這般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暖意。
她抬頭看著還如新婚時般和氣溫柔的溫含章。老太太的孝期已過,侯府許是不願為過逝的鐘晏服大功,溫含章身著一身錦衣華服,面上脂粉薄施,看得出來,這幾年溫含章的日子過得應是十分舒心,否則她絕沒有底氣在她面前說出這句話。
人生際遇高低起伏,曲折難料,若是在二房剛遭難時,旬氏見著這般的溫含章心中許還會有些不甘,但她如今心底卻是一片平靜。她道:“我欲與鍾澤和離,若是含章妹妹能幫忙,我一輩子感激不盡。”
溫含章也猜到了旬氏可能的訴求。先前蘇嬤嬤說溫含章想幫旬氏,鍾家族老便能做主。但她卻忘了,旬氏與鍾澤的婚事是聖旨賜婚。
皇上當時給二房欽定了許多罪名,到了如今,鍾晏的判罰也一條條落實了下去。可就是旬氏身上這一道賜婚旨意,皇上從沒有給予明旨解除。
這就是旬氏身上的一道枷鎖。
溫含章既然要幫人,在之前就已經進宮討過主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沒有及時回應,旬氏似乎覺得這件事有些強人所難,又與溫含章道:“就算不能和離,也請含章妹妹幫我與鍾澤析產分居。”頓了頓,她苦笑道,“含章妹妹別怪我無禮,如今我能求的人也就只有含章妹妹了。”
當旬氏想要逃離現下的生活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溫含章夫婦對她的善意。旬氏很清楚,她父親恐怕是不想見著她在夫婿落難時與之分離的;十年媳婦熬成婆,她先前閨中交好的知己好友,現在也都是夫家中的小媳婦,就算看著她境況艱難心中同情,也無法伸手。
溫含章聽出旬氏語氣中的惆悵無奈,心中有些難過,她溫聲道:“我前幾日進宮與溫貴太妃說過旬姐姐的事情。”
事情就是這樣,自己覺得難若登天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許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旬氏之事,對皇帝來說就是如此。明康帝雖然在諸多事上都表現差勁,但他是真的忘了這道賜婚聖旨。溫貴太妃不過略略一提,他就爽快地答應讓人補一道旨意下來。如今朝中事多,聖旨許還要在禮部那邊走一走流程,不時便能到達二房府上了。
溫含章怕旬氏不相信,特地細細複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溫貴太妃也對旬氏的遭遇覺得可惜,才願意為旬氏出聲說話。
聽著讓她的一生陷入災難的聖旨解除了,旬氏的嘴角突然彎了起來。
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她在閨中接到賜婚時的情景,就像天塌下來一般。彼時鐘涵已經跟在旬大儒身旁好幾年,旬氏也曾想過父親是不是有意在他的徒弟中為她擇一嘉婿,可惜聖旨賜婚,她無力抗拒。又有寧遠侯府的陌生世子在外風評極差,父親氣病在床,為著不讓父親擔心,她只得柔順答應了下來。
溫含章默默地將手中一方帕子遞了過去。旬氏似乎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猶如秋水一般的眸底便蕩起了層層碎影,一顆如珍珠般剔透的淚珠頓時從睫毛上滾落下來。
溫含章忍住了心中的憐惜,繼續道:“雖然沒了聖旨,可旬姐姐想過和離之後的去處嗎?”旬大儒先前不願表態,現下應該也不會把旬氏接回去的。
旬氏一笑:“女子的歸宿不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