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頁)
鍾沐點頭,說:“我記得那時候你和她也就是見面打個招呼的交情。甚至那幾年你脾氣太爛,有時候見面連招呼都不打,完全把她當空氣。”
費朗想了一下,笑著說:“好像是這樣?呵,那時候太貪玩,沒怎麼在意她,也根本不瞭解她。”
鍾沐看了費朗一眼,笑道:“現在瞭解了?”
費朗卻沉默下來,過了半天才說:“也未必吧。”
鍾沐目光低垂,望著面前咖啡,猶豫了片刻,才說:“她畢竟不是你妹妹了。”
“啊?”費朗詫異地看向鍾沐。
鍾沐微笑著沉默。他和費朗的交情,有些事情別人不能說,他卻不用顧忌。不過避嫌這種事的確太過私人,點到為止便足夠了。他知道費朗聽得懂。
費朗的確聽懂了。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鍾沐回國才一天,自然不會知道前一陣子倪胭倒追費朗鬧的沸沸揚揚。而且鍾沐他也不喜歡上網瀏覽各種八卦訊息。
“哥,其實……”費朗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面前白色的咖啡杯,裡面的咖啡微微晃動。他斟酌著語言,想著怎麼告訴鍾沐倪胭現在的確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女人。
但是吧,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正八經跟別人介紹“誰誰誰是我女朋友”、“我和誰誰誰在交往”……是這麼介紹的嗎?
又因為他和羅嫣然曾經的兄妹關係,他竟更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倪胭踩著樓梯噠噠噠地下樓,站在樓梯一半的位置彎下腰來,喊:“沐哥,我去琴房等你!”
鍾沐點了下頭,眼中溫柔:“好。”
費朗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說:“居然真學,要學學到底,別讓沐哥白教你。”
·
費家的琴房很大,裡面擺滿了各種樂器。
倪胭坐在鋼琴前,手指隨意點著黑白琴鍵。
鍾沐回頭看她,剛想告訴她那是費朗的鋼琴,費朗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忽然想到人家是兄妹怎麼可能不知道。
“改主意想學鋼琴了?”鍾沐問。
倪胭把鋼琴蓋子合上,隨口說:“不是,只是忽然想起曾教我彈鋼琴的人,不知道他死了以後入了輪迴沒有。”
鍾沐略驚訝,問:“你哪個鋼琴老師去世了?”
倪胭沒心沒肺地說:“開玩笑的,我又不會彈鋼琴。”
她走到鍾沐面前,拿起小提琴,回憶了一下別人拿小提琴的姿勢,把琴放在肩上,比量著拉動琴絃,轉眸望向鍾沐,問:“這樣?”
鍾沐上前一步,將放在她肩上的小提琴稍微移動位置,說:“這裡。”
然後他退回兩步,靠坐在身後的桌面上,拿起另外一把小提琴搭在肩上。他微微側臉望了一眼肩上的小提琴,眼中浮現別樣的從容。他緩慢拉動琴絃,悠揚的曲子從琴絃流出,樂符跳躍,跳入人心。
鍾沐是一個骨子裡溫柔的人,而當他專注拉小提琴的時候,似乎他與琴合二為一了,那種骨子裡的溫柔以小提琴為介質,繾綣而溢,無邊無際。
倪胭放下手裡的小提琴,她坐下來,盤腿坐在地板上,仰著臉,目光沉沉地望著拉琴的鐘沐。她的眼睛一瞬也不曾移開,連眨眼都不捨得。
鍾沐合上眼,投入在音樂之中沉醉而忘我。
一首不短的曲子結束,鍾沐仍舊保持著拉琴的姿勢。情緒還沒有立刻從音樂裡退出來。
過了片刻,他微笑著睜開眼,驚訝地看見倪胭淚流滿面。
“嫣然?”他急忙在倪胭面前蹲下來,焦急問:“怎麼了?”
“我聽見你說的話了。”倪胭抿唇而笑,盈滿眼眶的淚珠恰時滾落下來,落在她腿彎中的小提琴上。
“什麼?我說什麼了?”
“千言萬語都在你的音樂裡。”倪胭慢慢握住鍾沐的手,“原來沐哥也會不捨,也會害怕和掙扎。還有奢求和希望。”
鍾沐臉上的表情僵住,驚訝地望進倪胭被眼淚打溼的眼。
四目相對許久,鍾沐先移開視線。他垂眼,看向倪胭搭在他手背上的手。
倪胭指尖顫了顫,匆匆忙忙把手收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語無倫次地說:“哎呀……真是的……看我……簡直哎呀。那個……沐哥你別介意,我、我胡說八道的。”
她握著小提琴慌張地站了起來。
鍾沐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像一個人面具戴久了,偏偏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他面前告訴他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