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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再由嫩竹鋪路; 一片綠色。
這裡本來是扶闕前些年的棋室; 近些年一直空著。
扶闕聽聞倪胭選了這一處; 倒也允了。
“你們國師大人平時和誰下棋?”倪胭坐在青竹達成的屋前臺; 懶懶垂著兩條腿; 青色的裙襬堆在竹臺上,和嫩竹的顏色融在一起。
小童搖頭晃腦:“國師大人棋藝精湛,天下無可與之對弈者。大人便自己與自己下棋。”
這小童說起話來總是搖頭晃腦; 倪胭好笑地敲了敲小童的腦袋瓜兒。
小童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 瞪圓了眼睛。他用手指著倪胭,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稱呼倪胭,最後只好用了“你”。
倪胭的身份的確特殊; 胥青燁稱她為神女; 更是直言不敢娶她; 彷如娶了神女是對神女的玷辱; 所以天下皆知她得聖寵,卻無名分。
“你、你這是做什麼?怎能隨意敲我的頭。”
“因為你可愛啊。你又不是四大皆空的小和尚,難道還怕女人不成。”倪胭懶懶向後仰躺著,枕著自己的手。清風吹拂她的輕紗袖,青色的輕紗吹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視線遮得蒙了一層縹緲。那天上輕快流走的雲啊,都變得好看了許多。
小童古怪地盯著倪胭看了一會兒,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是從天上來的神、神女?”
倪胭將吹拂在臉頰上的輕紗袖拂開,眯著眼睛望著九天雲霄,漫不經心地說:“對啊,的確是從九天之上下來的。”
小童又問:“那你為什麼要來人間?”
倪胭笑笑,沒說話。
小童在竹臺下立了一會兒,見倪胭不理他了,他便說:“我把你安頓在這裡算完成了任務,我走了。”
“誒,”倪胭側過臉,朝他招了招手,“你可能給我尋一把琴來解悶?”
“好說。國師大人擅音律,宮中好些大人親手做的琴,我去給你尋一把來。”小童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扶著頭頂的帽子,搖搖晃晃的小身影隱在竹林深處。
倪胭自然不是隨意挑了這一處。她目光移動,望向遠處的占星臺,這裡距離占星臺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
倪胭輕輕勾起嘴角。
忽想起小童剛剛的問題,倪胭臉上的笑慢慢淡去。她重新眯起眼睛望著湛藍的天空。今日有風,吹得天上的雲躲難似地逃跑。
她忽然想起幾萬年前那個懵懂的自己,無聊的時候偷了神尊的法器追打流雲,嚇得她們四散逃離,跑去神尊面前告她的狀。
後來麼……
倪胭搖搖頭,不太記得了。
本就喝過孟婆湯,即使後來憶起前世,卻又扔了珍珠心,從此便只能一邊走一邊忘,太多的人和事,時間一久,她都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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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清風,美人,還有琴。
扶闕立於占星臺,蹙眉不展。那絲絲縷縷的琴聲無孔不入而來。他擅音律,世間名曲大抵都知曉。即使未曾聽過的韻律,聽個開頭便也猜得到後續音律走向。
然而此時傳來的音律……
還不待他細細琢磨,彈了一半的曲子忽然停歇,換上了另一首曲子。
夜夜觀星是他的習慣,然而最近每一夜他來到占星臺總是能聽見若隱若現的琴音。撫琴便也罷了,偏偏每一首曲子都是殘缺的。像是即興彈奏,高潮時任性掐斷,忽然換了調子。
真任性。
在曲子又一次憑空終止換了另一首時,扶闕終於走到高臺一側,望向竹林的方向。占星臺是整個祈天宮最高處,幾乎可以俯瞰祈天宮的全景。
在竹屋旁邊原本是一大片空地,倪胭來了之後傳訊息給胥青燁,讓他派人在空地處打造了一處蓮花池。到底是陛下下令,不過三天時間,蓮花池便挖好。又引良種,荷葉鋪滿水面,碧綠的荷葉隨風而動,池水也跟著波光瀲灩。
一片綠意的竹屋屋簷下垂著兩盞八角宮燈,在輕風下微微吹動,投到竹臺上的淺白光影也跟著晃動。竹臺上青色的竹葉鋪地,古琴安靜地放在那裡,卻並不見倪胭的身影。
人呢?
明明前一刻琴聲還未歇。
扶闕詫異地搜尋。
下一瞬,忽然一道破水聲。倪胭從荷花池中起身,帶起的水珠兒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影。
月光下,她的身體美到無暇。
扶闕微怔,迅速收回視線。他垂首,望著攤開的手掌,三枚銅錢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中。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