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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張麟道,又回頭對摔倒在地,腰撞在花几上疼得起不了身的袁意真叫道:“她是什麼人?”
明姝心一橫,道:“我就是晏子欽的夫人,你不是大放厥詞,說要‘撕了’我嗎?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敢動我試試!”
她能說出這話,其實也是看透了張麟的底牌。像他這等趨炎附勢之徒,大多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心裡欲求太多,顧慮太多,自然色厲內荏,今天說要對晏子欽不利,也只是關起門來發洩怒火而已,倘若真見了晏子欽本人,恐怕第一個見風使舵、改換門庭的就是他。
面對這個欺軟怕硬的人,她豈能輕易示弱?再想想,張麟能肆無忌憚地欺壓袁意真,恐怕也和袁家置若罔聞的態度不無關係。
不出所料,張麟果然愣住了,指著明姝說不出一句話。
從前沒有立場,沒有底氣,怕和張麟交惡給晏子欽惹麻煩,現在既然已經和丁家撕破臉,她也沒什麼可忌諱的了。
她坐在正席,冷眼看著張麟不知所措的樣子,緩緩道:“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丁家的事雖未成定局,卻也是時間上的問題了。此事可大可小,你想給你的四衙內陪葬,還是想好好活著?”
張麟不語,怨毒地瞪著被春岫攙扶起來的袁意真。
明姝道:“我實話對你說,你若能‘戴罪立功’,主動去向刑部、吏部坦白丁家的惡行,尚有一線生機。”
這樣的場面,她一刻也不願停留,臨走前冷冷丟下一句話,“從今日起,袁意真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身上要是添了一絲傷痕,我教你成百上千倍受回來。”
又命幾個陪著她過來的僕婦入住袁意真院中,手持長棍立在門外,只要張麟一接近,立馬擺出魚死網破的架勢。
回到家中,明姝好像還在夢裡,把下人都遣走,猛地倒在柔軟的床鋪上,靜靜地凝視著床帳頂上的滿池嬌紋樣。
“啊!”她高叫一聲,坐起身揮著手臂。
爽!今天,她終於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志氣雖高,勇氣、底氣卻不夠,可今日聽張麟說晏子欽已經帶人包圍了丁謂的府邸,心想,鹹魚翻身的一天終於到了。
她眼看著袁意真忍氣吞聲,究其根本是因為丁家助長了張麟的氣焰。
晏子欽在朝中被受牽制,究其根本也是丁謂為首的權臣勢力對皇權的打壓。
到了今日,丁家的地位轟然傾塌,有了皇帝、太后旨意的晏子欽成了主宰,終於可以一吐心中鬱氣。如果無意外,張麟也會成為“汙點證人”,成為誅滅丁家的一柄利劍。雖然太后依然是擋在皇帝面前的一座高山,可他們畢竟是母子,總會比丁謂容易對付。
此時的明姝樂觀地想著。
瘋了一陣子,也該起來想想正事。聽太后的口吻,她會想起晏子欽,除了皇帝的舉薦,還要歸功於麴院事的屢次推舉。
應該會曲家見父親一面,可惜現在是非常時期,因為晉國公府被封鎖,汴梁雖然沒有因此陷入混亂,可街頭巷尾依舊少不了議論,大多數都在感嘆老天開眼,終於懲治了這戶仗勢欺壓百姓的勳貴。
如果她現在去和父親會面,會不會被有心之人歪曲?正想著,春岫就過來通報,說是麴院事到了,馬車已經拴在門外。
更令明姝驚訝的是,晏子欽也隨之一同回來。
三人在房中坐定,麴院事臉上依舊冷如冰霜,晏子欽的面色也沒好到哪裡去。饒是明姝知道他們二人一向如此,卻還是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是丁家出了什麼事。
誰知,麴院事開口說的卻是,“很好,太后娘娘對你很滿意。”一邊說,一邊拍著晏子欽的肩頭,“以毀壞皇陵、謀大逆的罪名誅殺永定陵都監雷允恭,丁謂同謀,削爵貶謫,降黜滿門子弟,抄沒家產,足以。”
末了,又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這個結局很好,不要再進一步了。這也是太后的意思。”
明姝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卻見晏子欽起身道:“陛下有意為寇相公等等被丁家構陷過的老臣昭雪,小婿必須追查下去。”
麴院事定定地看著女婿的眼睛,銳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卻看不透晏子欽的一腔銳氣。
“你不怕丁謂的餘黨趁機反撲?有了太后和陛下的照應,你動丁謂一家容易,可再追查下去,牽動的就是整個權臣集團的利益,你就不怕粉身碎骨嗎?”
晏子欽垂目不語,良久後,一字一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何懼哉。”
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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