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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透。
記得有一次,她在京郊密雲縣某刑偵隊實習,基層派出所上報,說轄區內村民在水庫庫區發現可疑物體,懷疑是屍塊,她的導師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帶著她隨民警到達現場,在零下十度的天氣裡下水,從打撈屍體學起,再到現場初步屍檢,她為了鍛鍊自己,從頭到尾一句抱怨沒有,回到車上後就抖個不停,臉色慘白,沿途找了一戶民居,在火炕上暖和了半天才緩過來。
到了北宋後,她是樞密使千金,一年四季都能養在家裡,冬天時也就順理成章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今日聽說要出城進山,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明姝把自己裹成了一隻大粽子,三件毛大襖套在身上,只要溫度不要風度,能在冰天雪地裡存活下來就是英雄。
晏子欽扶著因穿太多而顯得有些笨重的娘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還冷嗎?”
明姝搖搖頭,可是脖子已經被包住了,動作看上去不太明顯。
“不冷,可能是最近吃補藥吃得太多,身體發熱,似乎沒那麼怕冷了。”
杜和雙臂環在胸前,無奈地看著兩個人,尤其是大陀螺似的明姝,道:“慢悠悠、晃盪蕩,包成一大團,旁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有了身子呢。”
晏子欽瞪了他一眼,明姝彎腰抓起一團雪灑在他臉上,嗔道:“瞎說!再瞎說就把雪塞進你後脖領子,讓你體會一下怕冷的感覺!夫君,幫我打他。”
晏子欽不說話,卻也沒動手。
晃晃悠悠到了客堂,室內的炭火也不是很暖和,晏子欽又塞了幾個銅錢,讓領他們進來的小道姑端來幾個燒得火熱的炭盆,那小道姑歡天喜地地去了。
見她走了,杜和摸著下巴竊笑道:“方才在門口,我和她講話,她盯著我愣了好久,是不是被小爺迷倒了?”
明姝無語,嫌棄道:“你對著道士行佛禮,人家能不呆住嗎?改天你中了武狀元,對著官家雙手合十,口道‘阿彌陀佛’,說不定能享受到被叉出朝堂的待遇,信不信?”
正說話間,門開了,一身青布大襖的玄貞走了進來,一臉的清寂,她已有些年紀,可記性卻好得很,只是抬眼看了三人一眼,就認出了晏子欽和明姝,行禮道:“原來是晏大人和晏夫人,久違了,不知這位施主尊姓?”
杜和笑道:“我沒有這兩位金貴,算不得尊姓,我姓杜,師父隨便稱呼就好。”
玄貞點頭道:“原來是杜郎君,不知幾位冒雪前來,有何吩咐?”
晏子欽道:“只是想為廟裡添一些香火錢,順便打聽一下八月一日夜裡,廟中也有什麼怪異的事發生?”
玄貞的眉梢微微抽動,不知是為了香火錢還是為了打聽事情,無論如何,免不了一番談話,於是坐在三人對面,默然良久,才開口:“幾位是想調查阮卿卿死前的事吧,貧道是個出家人,原不該欺瞞,可生性愚魯,不知從何說起,請晏大人明示。”
晏子欽想了想,道:“那麼恕我直言,八月初一夜裡,阮卿卿可曾來過廟裡?”
玄貞點頭,晏子欽又問:“是她一個人來的,還是有人陪著她,陪著她的人是不是尹俊?”
玄貞怔住了,縱然她一直沒有表情,卻也能明顯地看出她因驚訝或者恐懼而凝住了神情,默然良久,嘆氣道:“常說天理,貧道也算見識過了,若是兩個月前問貧道這個問題,恐怕聽不到真話,可到了今日,貧道大病一場,方才痊癒,立下誓願,若有人問起阮卿卿之死,不提起尹俊便罷了,提起了,我必當如實相告。”
聽她如此說,三人都豎起了耳朵,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這個面容頹喪的老道姑。
“若按輩分,尹俊要叫我一聲姑姑,可我出家半世,早該斷了塵緣,之前懷著私心幫他遮掩,果然糟了報應。”
“八月初一,俊兒難得回家,夜裡竟帶著一個女子來到廟中,那時已經日薄西山,到了落鎖的時分,可瞧他怒氣衝衝,我也懶得阻攔,只見他拉著那女子到了注生殿,偶爾傳來喊叫聲,大概是他讓那女子在送子娘娘面前發誓,說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那女子低聲說了幾句,他又含含混混吵了起來。也是我疏忽,沒注意,站在殿外讓他適可而止,後來,徒弟們說俊兒出去了,我疑心那女子還在,親自搜查了一遍,見沒人,像是也走了,就鎖了殿門,誰知第二日,她竟吊死在樑上。倘若我多留一份心,說不定……唉……”
玄貞說完,抬起頭,嘆道:“貧道已想通了,反正俊兒已死,阮卿卿也是自盡,該有的報應也都兌現了,貧道再沒道理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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