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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橫衝直撞,引來大人們一陣陣笑罵。
連綿起伏的山峰間,是一條灰撲撲的羊腸小道,窄的地方僅夠一輛馬車通行。
趕車的漢子嘴裡撥出大團的白霧,牽著騾子緩緩前行,車轅上坐著位青年,全身上下裹得嚴實,袖著手,縮著脖,靠著車門假寐。
端秀在座位上不時的挪動兩下,實在太顛簸了,即使凳子上裹了厚厚的棉墊,她依然覺得屁股發麻,而且她還有點想要小解。
呂氏看她跟根麻花似的擰來扭去的,心下明瞭,不由覷她一眼,問道:“你好好坐著,擰巴個什麼,沒個姑娘家樣子!學學你嫂子,端莊穩重些!”
端秀這位嫂子姓曲,在家裡姊妹中排行第三,就叫曲三姐,也沒個正經名字,嫁過來後就直接叫做曲氏了,跟她哥算是指腹為婚,家裡是行商做買賣的,幾年前舉家遷去外省謀生了,臨行前便乾脆將這樁婚事給辦了,那時候曲氏和她哥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放現代都還是愛看動畫片的小學生呢。
不過當地人卻對這種風俗習以為常,因為土地稀少,生存壓力巨大,男孩子最遲到了十六歲便要出門去做生意,此後學徒、經商,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才能返鄉,十二三歲完婚的比比皆是,十三爹來十四娘,早婚早育那簡直不要太普遍哦,搞得端秀也有些惴惴,生怕呂氏將來也把她嫁給個小屁孩。
幸而呂氏也算是個大家小姐,自有自己的養育理念,家裡也算寬裕,不需要急吼吼的嫁女兒、娶媳婦,以此解決生計問題,一直等到前年,曲氏滿了十六歲,才安排著兩人圓了房。
曲氏從小也是跟著家人東奔西跑,走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人的,剛到她們家時還是個心直口快、潑辣爽利的小姑娘,頗有幾分女漢子的氣魄,端秀很是喜歡她,兩人一直處得挺好,親親熱熱的好似一對姐妹花。
端秀看了她一眼,見她果然正襟危坐,擺出一副端莊樣兒來,心下不由嘆氣:人都是會變的,越長大便越受束縛,自從曲氏與她哥成婚後,倒是越發規矩了,尋常也不與她一處笑鬧了,這兩年又一直沒有懷孕,呂氏是沒說什麼,卻背不住家裡那些閒人說長道短的,聽多了,自然會有壓力,整個人都有些鬱郁的,沒了以前的神采。
曲氏接到小姑子的眼神,便打圓場道:“娘,坐了這半天車,您也累了吧,咱們這手爐也涼了,該換炭火了,不如就稍歇一會兒吧。”
人有三急,呂氏到底不好叫女兒憋著,便點頭同意了。
厚重的車門簾被拉起,雙紅探頭問趕車漢子:“王叔,咱們走了多遠了?”
漢子回頭笑答:“才走了二十多里路哩,前兒飄了陣小雪,地面上還不見一點白,就全化到土裡了,一晚上過去,全在土裡結了冰,把這路凍的冰疙瘩一樣,可不敢走快了!”
雙紅聞言,便與青年道:“少爺,咱們這一早走了也一二個時辰了,往常這時候都到舅老爺家了,現在看來還要再走一個時辰呢,坐車也疲乏,再前面不遠應該就到薛家小店了,太太意思,說咱們就先去去歇歇腳!”
江耕圍取下口罩子,應了聲好,一時果真看見路邊插了個灰撲撲的幡子,上面寫了個“茶”字,一間小店便開在幾株樹木的後面,外面圍了一圈柵欄,門前小路上鋪了層細土,上面還殘存著鮮紅的鞭炮紙屑,門上、窗上都貼了大紅對聯,在這荒蕪寂寥的山林裡顯出一股喜氣盈盈的生機來。
王叔把車拉進院裡,早有個老婆子迎出來,一疊聲的請安問好,又指使她兒子幫著去卸車飲螺。
雙紅自木盒裡拿出雙特製的小鞋來,侍候端秀換上。
呂氏一看便覺氣堵,點著她的額頭道:“還不快些,叫人看了笑話。”
端秀一聽她孃的話音就知道,她娘心裡正第一萬遍的後悔沒給她裹腳呢!
端秀可不敢在這件事上戳呂氏的黴頭,那就是個地雷坑,一踩準爆,忙憨笑著換上了那形似花盆底的特製鞋,這鞋下面的花盆底特地做成尖窄短小的樣子,上面掏空,做成個內增高,表面的緞子上一樣繡著精緻的花樣,放下百褶裙,遮著過高的鞋幫子,看著就是一雙正宗三寸金蓮了,哦不,應該叫銀蓮,看著就是一雙裹得不太成功的小腳而已,不上手摸可不知道是假的!
端秀前世連三厘米的高跟鞋都不願穿,哪想到穿越了倒要穿這加強版的,感到腳上傳來的陣陣痠麻痛楚,她卻一聲不能吭:比起真正的三寸金蓮,她寧願天天穿小鞋!
江耕圍親自攙扶著呂氏下車,走在前面,端秀與曲氏也陸續下車,後面油布車上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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