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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冬秀都不知道說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他們太過年輕,對這個世界太樂觀了,一分錢能難死英雄漢可不是什麼調侃話,而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寫照啊。
“你們為什麼非得出國呢?在國內也有好學校上啊。”將這樣半大的孩子獨自送到異國他鄉去求學,家長心裡不定多麼憂心不捨呢。
而且法國也並不是他們想象中如天堂一般的美好。
一戰才剛剛結束,作為主戰場的歐洲可以說是哀鴻遍野、人煙凋敝了,經濟蕭條得自己人都難得找到工作,這幾個半大的外國娃過去能幹什麼工作呢,無非是髒活累活苦活罷了,雖說是萍水相逢,可冬秀對這幾個孩子是真的很有好感,此時也不禁真心為這幾個孩子感到擔憂了。
“留在國內的學校裡無非是搞研究做文章罷了,要想學到先進的技術和科學,還得去西方國家,等我們學成歸來,就造大船、修鐵路、產槍炮,使咱們國家也能富強起來!”
冬秀想想倒也是,這時候國內的文科生和理科生比例可是極度不平衡的,即便是理科學校裡,一百個學生裡能有十個是理科生就很不錯了!
與後世“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學習氛圍不同,民國時期更看重的絕對是文法藝術類的教育,除了醫學稍微好那麼一點兒外,其他數理化的科目簡直被文科壓得完全抬不起頭來,既沒有龐大的生源,也沒有強大的師資力量,別說學不到什麼實用的東西,即便學成了,找工作也是個大大的問題,誰叫國內的工業太落後了呢,總之,學理簡直就是個悲劇,在國內學理那絕對就是自毀前程。
所以,要想在實業方面做出一番成績來,還非得到國外學習人家的現今技術不可,然後自己在國內辦廠創業,否則簡直毫無用武之處了!
幾個少年提到留學的志向,個個眼裡冒光,面帶驕傲,蓬勃的朝氣迎面撲來,那種強烈的期望和熱忱,讓冬秀也不禁為之動容。
也許他們的理想過於天真和幼稚,可那顆火熱真摯、想要使國家變得更好的心卻足以叫她感動了,他們華國不就是靠著這一顆顆圖強突變的心、一幅幅柔弱卻堅毅的肩,才走過無盡的苦難,最終在獄火裡涅槃新生、一飛沖天的嗎!
“這樣吧,相逢就是有緣,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到家裡去做一回客,或許我能幫你們吶?”
既然遇到了,總不好就撒手離開的,倘若這幾個孩子真是走投無路了,她倒是很想幫一幫他們,就當為祖國的教育事業做貢獻了吧!冬秀厚臉皮的暗想。
這幾個少年聽到她的邀請卻面面相覷起來:這該不會又是什麼騙人的把戲吧,這些天的經歷實在叫他們吃夠了教訓,現在是不敢再輕易相信別人無緣無故的好意了。
少年們相顧無言、踟躕不定,場面一時寂靜起來,無形的尷尬蔓延其中。
冬秀這才覺得自己的相邀好像是有那麼點突兀,跟怪阿姨哄騙無知小孩子似的,她忙笑盈盈的解釋道:“我先生名叫胡競之,是京大教授,他時常也會資助像你們一樣遇到困難的學生們,還認識許多那個留學會里的負責人,說不定他能幫到你們!”
胡競之的大名在學生裡絕對算是如雷貫耳,基本上只要是上新式學堂的學生們就沒有不知道他的,而且他的確是仗義疏財,經常資助和提攜後輩、朋友們,在社會上的名聲一向是極好的。
果然,幾個少年聽到胡競之的名頭,立馬眼冒精光,興奮的圍著她不提問詢,一副馬上要面見偶像的激動莫名狀,不過胡競之也的確是許多青年學子們心中的偶像沒錯啦。
一路上少年們仍有些不可置信,他們居然能這樣巧合的見到傳說中的胡先生,直到親眼見著了胡競之本人,這才欣喜若狂的相信他們是否極泰來、因禍得福了。
胡競之算是報紙上的常客,本人又長得十分得人意,很有辨識度,即便沒見過他本人,這幾個少年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來,然後便全程星星眼的被大佬談話了。
談完話的幾個少年簡直像是做完了全方位的身心SPA,從裡到外都透露著精氣神,全不復先前的苦惱,一個個打了雞血般恨不得立馬就要幹出些事業來證明自己,丟錢這樣的事還算事麼,他們可是祖國寄予厚望的新青年,怎會因這點事就頹喪呢!
冬秀留幾個人吃了飯,又叫他們留下住址和姓名,這才讓他們帶著胡競之的手信離開了。
幾天後,意氣風發的少年們如願登上了去往法國的輪船。
“哎,咱們那錢丟的不虧哦,幾百大洋換來貴人相助,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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