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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他的名。
慕斯禮坐著,一隻手撐在膝蓋上,翹著嘴唇看他,罵:“傻子。”
聲音很低,沒傳出去,就消散在了光障裡。
很快,他的人也消失了,身上的衣服散落一地,用空的針管掉下來,碰到金屬棺,“叮——”。
慕斯禮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他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團思維體,正漂浮在五次元裡。至於他的身體,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已經粉碎成了無數原子。
他漂浮著,晃盪著,感受著這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新奇體驗。他試著將自己分成兩團,品味自己同時存在於兩個地方的異樣感。他捕捉附近的思維碎片,吞噬它們,從它們殘留的能量裡捕捉思維主人的生平經歷。
興味盎然。
過了好一陣,他才慢悠悠地凝聚精神,朝某個方向走。
變成思維束後,沒了身體的負累,憑他的精神能量,可以一瞬間便穿越千年,也可以轉眼間從宇宙的最東邊來到最西邊。
他充滿自信。在廣袤的五次元裡,只有他這一個思維體是完整的,那些漂浮的思維碎片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他沒有天敵,自身又那麼強大。他有得是時間,總會能找到那個叫“溫茉茉”的思維束。不論她以什麼形式存在,完整或者不完整,碎成千百片也好……總有一天,他會再度將她捏在手心。
這次,絕對不會讓她逃走了。
他信心滿滿。
他穿過一個又一個時空。
他沉入一個又一個海洋。
他踏上一座又一座火山。
他無視了一個又一個和她相似的人。她們或是眉眼像她,或是氣質像她,但她們都不是她。他一眼就看得到。
他吞噬了一片又一片思維碎片。吞噬它們的記憶,融合它們的能量,化為己用。
不知過了多少年,他忽然發現一件事:他吞噬的碎片太多,混同的記憶太多,最重要的是,他活得太久,已經漸漸地分不清究竟哪些記憶是他自身的,哪些是外來的。
這件事對他打擊巨大。他向來以自己磅礴的精神力為傲,何曾想到水滴石穿,蟻多也能吃象?
偏偏這時候,他還未發現溫茉茉思維的蹤跡。他辛苦追尋了那麼多年,那個魔女卻像是黃油化進了鐵水裡,竟半點痕跡都不留給他。
他有時都懷疑,或許她和他一樣,以思維的形式,完完整整地入了五次元,然後算好了他可能去的一切地方,早早地躲起來,避開了他。
不是不可能,那女人總是留有後手……
慕斯禮笑了。追逐遊戲?他不會輸。
他開始收縮搜尋的範圍。她那麼在乎溫噹噹,如果她的思維還完整,她一定放不下他,肯定要時常回去看他……
慕斯禮試圖回到自己的出發點,然後他忽然發現,他無法到達這個時空的未來,最多隻能到他自殺的那一秒而已。
這大約是宇宙法則的威力。他可以去往任何時空的未來,唯獨這個時空不可以。他是亡者,沒有未來。他甚至不能在這個時空停留超過一天。一旦超過一天,他就會被強制地送進時空隧道里。
連宇宙也不承認“思維束”是生命的一種表現形式嗎?
他冷笑。
無所謂。反正既然他去不了,那麼溫茉茉肯定也去不了。那麼她會去哪兒呢?
——她會回溯。往回走,走向過去,留在過去。留在有溫噹噹的時代。
慕斯禮篤定地走進時空隧道。進去的時候很簡單,但出來時卻不容易。原因很簡單——他在漫長的征途中消耗得太厲害了,又不肯捕食思維碎片補充能量。比起他剛成為思維束那會兒,他的能量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
當他有些狼狽掙脫出隧道,他發現他落入了一個古怪的法陣裡。這個法陣竟然能困住他,讓他無法離開。
慕斯禮驚愕,隨後鎮定下來。普通人怎麼可能想到去困住一個“思維束”?這個法陣應是另有他用,只是恰好對他也起作用而已。
冷靜之後,他開始尋找突破口。
法陣呈圓形,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法陣的陣眼是一處噴泉。噴泉對面坐落著一棟兩層的木質結構小洋樓,圓葉紫藤從黑色的樓頂蜿蜒下來。夏風拂過,淺紫色的小花飄得到處都是。樓前栽著一棵梔籽花樹,正值花期,吸引了眾多狂蜂浪蝶,繞樹打轉。
一個女人獨自住在這裡,黑髮黑眼,眉目溫婉。
慕斯禮來到這裡已經十天了,在嘗試破壞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