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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熙熙攘攘地擁擠在那些柵欄之前,精挑細選。
看身材,看肌肉,甚至捏開奴隸的口腔看牙齒,務求買到一個有力氣且身體健康的勞動力回家。
若是有看中的,便同守在一旁的奴隸販子一個錢一個錢的來回討價還價。
對他們來說,這和買一匹耕田用的牲口沒什麼區別。
如果不能買到健壯的奴隸,或者奴隸的價格過高,那他們寧可去牛馬市場買一頭牛,一匹騾子。
走到第二個圈,就明顯少了很多人,在那每個窩棚之內,只拴著一到兩個奴隸。
這些奴隸多少有一些普通奴隸不會的技能,比如能識字,會烹飪,掌握一門樂器,或是曾經在豪門旺族中有過服侍貴人的經驗。
這些奴隸的面前大多擺著一塊木牌,寫著他們的年紀出身,技能特長等資訊。
奴隸販子守在邊上,賣力地吆喝,熱情向每一個經過的客人推銷他的“商品”。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命令他們的奴隸表演一段才藝,來吸引客人的注意力。
在這個圈子中挑選奴隸的客人同樣少了很多。
相比外圈那些買家,他們普遍衣著體面。多是些大戶人家的買辦管家之流,出來為家主採購合適的人手。
而最裡圈是一個巨大的帳篷,厚厚的布幔遮擋著裡面的光景。
偶爾有一兩個衣著華麗的客人進出,掀起簾子的一角,帶出了大帳之內那由嬉笑和哭喊聲交織出的靡靡之音。
程千葉對於那些用來滿足上層人士的所謂“高階貨物”沒有興趣。
她順著第二外圈的道路向裡走。
墨橋生跟隨在程千葉身後,他看著那些委頓在窩棚內,目光呆滯的一個個身影。
這裡奴隸,就曾經是他所能努力的極限。
拼盡全力學到一點本事,能夠被主人稍微看重一點點,分到一個獨立的棚子,勉強有飽腹的食物。
不必像外圈的奴隸一樣被當做牛馬使用。
也不用像內圈的奴隸一般,以色侍人,成為貴族老爺的玩物。
墨橋生看著走在自己之前,程千葉那並不強壯的背影。
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如果不是遇到主公,拼了我的命能達到的最好生活,也就和眼前這些人一般而已。
程千葉正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身。
墨橋生看著那在陽光中瑩瑩泛著微光的面龐,慢慢拽緊了自己的手。
何其有幸,得天之眷,把主公賜予了我。
此刻的程千葉側著頭,目光看著某處,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
她自言自語的說出墨橋生和程鳳都聽不懂的一個詞語:“啊,像鑽石一樣。”
在路邊破敗的窩棚內,一個滿身汙穢的男子,被麻繩栓在一根木樁之上。
他低垂著頭,渾身傷痕,上半身斜靠著木樁,一副隨時就會死亡的樣子。
在這個圈子內的奴隸,為了能賣出個更好點的價錢,一般都會被收拾出個勉強整齊的模樣。
很少有像他如此狼狽,渾身上下不是青紫就是鞭痕,幾乎體無完膚,顯然是反覆遭受著主人的虐打折磨。
程千葉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帶著一絲詫異看著這個人。
在她的眼中,這個滿身汙穢的奴隸,卻閃著罕見的耀眼奪目之光。
守在窩棚一旁昏昏欲睡的奴隸販子,看見了程千葉,一下來了精神。
這位客人雖然衣著並不繁複,但細觀之下用料顯然不凡,而且他身側隨侍人員,個個精神奕奕,行止有度,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護衛。
這可是難得會到這個圈子內來的“大客戶”啊。
那個奴隸販子想到這裡,打疊起精神,吹噓起自己的‘貨物’:“客人眼光可真是好啊,一眼就看中了咱們這最好的貨色。”
他尋了塊溼布,抓起那個奴隸的頭髮,胡亂的給抹了一把臉。
那張面孔即便擦去了血汙,依舊又青又紫,一隻眼眶腫得老高,只有另外一隻眼勉強能睜開一條縫隙,嘴角還淤黑了一片,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饒是那奴隸販子有舌燦蓮花的本事,看著這樣的一張臉,也實在老不下面皮繼續誇耀。
他尷尬地笑了笑:“這,這本來實是個貌賽潘安的模樣,只是有些不聽話,我一時生氣揍得狠了,方才這樣。買回去養養,養幾日便好了。”
“但客人你不曉得,此人出身可不一般,他原是出身魏國的世家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