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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秀在哪裡?叫他來見我。”程千葉邊走邊沉聲下令。
蕭秀分開人群,一下跪倒在程千葉的面前。
“主公!主公!”他抬起頭來,神情焦慮萬分,以至於失控的拽住了程千葉衣袍下襬,“您救救張先生,求您想辦法救救張先生!”
程千葉喘著氣,抑制了一下煩躁的情緒:“你站起來,細細說給我聽。”
鎬京,
秋官衙署內,有一座防禦森嚴的牢獄。
這座監牢本是前朝用來專門關押犯了罪的王族人員。
如今被佔據了鎬京的犬戎人用來關押重犯。
一個在此地被關押多時的老囚犯,聞著隔壁牢房內飄來的陣陣飯香,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隔壁那新來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伙食竟然是白麵饃饃和濃稠的羹湯。
雖然這種伙食在外面算不了什麼,但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就是御膳一般的美味佳餚了。
老囚犯看了看自己手中比泔水還餿的食物,忍不住湊到了二人牢房相隔的欄杆處。
他撿起一塊小石頭,丟向了那個渾身是傷,趴在草堆上一動不動的身軀。
那個年輕人從雜草從中微微抬起臉,撇了他一眼。
“誒。”老囚犯衝著那碗白饃抬了抬下巴,“老弟你吃不吃?不吃的話均一點給俺行嗎?”
老囚犯在此地待得久了,已經對牢獄生活十分有經驗。
一般初到此地的人,常因心中義憤難平,或是因為刑傷過重,基本都是吃不下飯的。
然而他們新犯了事,獄卒們摸不準上面的態度,怕人死了不好交代,給的他們的伙食往往都是最好的。
這個時候,只要自己放下身段,伸手討要,往往都能得逞。
對面牢房的老吳,初來的時候,氣得幾日不吃飯,每天都把自己的白饃從對面滾到自己面前來。
如今倒是學得乖了,一分到伙食,抱得死緊,再不肯輕易分自己半點。
現在好了,隔壁又來了一個年輕人。老囚徒不禁對那白麵饃饃又充滿了希望。
那個年輕的男子,慢慢撐起了身,呸出了口中一口汙血。
他新近受過刑,幾乎坐不起身來,但卻堅定的伸出蒼白的手,抓過一個白饃,在老囚犯的羨慕的目光中,一點一點的吃了起來。
“喂喂,你悠著點啊,你傷得那麼重,吃得了那許多麼?均老夫一點啊。”
那年輕男子向前挪動了一下,背靠著欄杆坐起一點來。隨後他把手中的白饃掰了一半,從欄杆的縫隙中遞了過來。
“誒,誒,謝了啊,兄弟。”那老囚徒伸出一隻烏漆墨黑的手,一把將那個白麵饃饃接了過來,一面生怕被人搶走似的大口吞嚥,一面道謝。
“老夫姓李,大家都叫我老李。後生你叫啥名字?”
“在下姓張。”
年輕人靠著圓木製成的欄杆,將手中的饃饃掰成小塊,一點點的塞進口中。
獄卒巡視路過,敲了敲門上的鐵鎖。
“李老頭你可別搶他的食物。這個人可是張馥,上頭交代過還要留著他的命。”
“張馥?欺騙太后的那個張馥?”老李嚇了一跳,待獄卒走遠,他拍了一下欄杆,
“你的大名連我們這裡都曉得啊。”
牢中起了一陣騷動,
“張馥?”
“那個張馥?”
不少囚徒扒到牢房門口,想要看一看這個傳聞中連沒藏太后都敢哄騙的漢人。
“這個就是張馥啊,他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將太后和陛下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對啊,聽聞就是因為他的挑撥,太后才囚禁了陛下,賜死了梁皇后,還誅了皇后滿門哪。牢裡新近多了這許多人,都是因此事被牽連進來的。”
“媽的,原來這小子就是張馥,老子就是被他害得這麼慘。”
“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樣三頭六臂的奇人,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小白臉,就憑他也可以攪起這麼大的風波?要是一對一老子單手都可以掐死他。”
張馥對這些充耳不聞,他一口一口的艱難嚥下饃饃。
又端起那碗羹湯,慢慢的喝起來。
“張,張兄弟。”老李稀罕地靠近張馥這一側,低聲聊了起來,“你這命也真是夠硬的,太后竟然沒弄死你。聽說連皇后娘娘都被太后……”
他齜牙咧嘴做了個白綾勒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