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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司是舊時,小女子覺得,莊禮司非但不迂腐,相反,是個有七竅玲瓏心的人。他絕對會是個好官的。”
“哪怕他頂用了你的詩句,你也這般認為?”學監仍然不死心。
“莊禮司的人生路,是他一步步走出來的。就算那首詩敲開了昌安書院的大門,但也敲不開他往後所走的道路。學監,既然你知道那詩不是莊禮司寫的,那麼你看上的,一定就是莊禮司身上別的東西。既然如此,時至今日,你又為何要拿一首本來就不佔多大幹系的詩句,去否認一個人十幾年來的所有努力呢?學監您這般,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姑娘你心性好,怕是沒旁人能比得上。他當日離開,我千叮嚀萬囑咐,且讓他心智堅定。可是……若是能把他往下拽一把,幫莊太傅穩住身位,哪怕此舉不是君子所為,老夫也想這麼去做。”
秦葉子不明白學監為什麼這麼的硬脾氣,她微微有些動怒。“可若他否認,學監你無憑無據,單憑你一家之言,便能否定一個二品禮司麼?”
“他會承認的。他若不會,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若不是學監上了年紀,秦葉子還真把持不住自己的脾氣。這話說起來,怎麼就這麼像‘他是個心地善良好欺負的,做錯了事絕對會承認’。
莊守心和小胖不一樣,小胖是個被罵慣了的。再大的風浪,也打不翻他堅強的小船。可莊守心卻不是,他一直被人捧著,走的是德行至上的路。一點小小的瑕疵,都會被人無限的放大,這樣,莊守心就毀了。
本來這詩就是她強加在莊守心身上的,一開始也沒跟莊守心商量過。要算起來莊守心被傳出了神童,其實一直也沒有機會去說清楚這事不是?更何況,這學監一直也只是這麼看著。為人師長的,肯定也沒教了好。
秦葉子調整了一下坐姿,一下子氣勢就上來了。“學監,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小女子也就坦白與你說。莊禮司不會承認的,只要我秦葉子活著一天,他莊禮司就不會承認。因為,我是不會讓他承認的。你別瞧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我若真跟他較了真,他也拿我無可奈何。再者,你說幫莊太傅,這話,小女子聽著刺耳。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學監的作為,不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罷了。”
學監靜默半響,很是詫異秦葉子的後半句話。他扭頭細細打量秦葉子,且看姑娘滿臉正氣,眸子裡一片堅定。巾幗不讓鬚眉,不外如是。
學監長嘆了一口氣,終於頹敗的搖了搖頭。
今天他來,只是想送莊曜玥一程。
他已上了年歲,恐怕也不是個能有多大用的人,當不成莊曜玥的謀將。他有自知之明,但萬萬沒想到,還沒急見著人,就要被一個姑娘給勸走了。
“姑娘,也許是老夫錯了。當初莊禮司心悅於你,老夫多少有所察覺。只是不料……老夫不應阻止他,若有姑娘在後,想必,他今日也走不到這糟。”
學監緩慢起身,朝秦葉子作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老夫受教了。”
秦葉子也詫異自己竟然就這麼說退了一個老人家,她茫然跟著回禮,也沒反應過來送,便見他走了。
學監的背影,在轉身的一瞬間,彷彿一下子輕鬆了起來,有著幾分從未有過的瀟灑和坦然。
秦葉子默默伸出手,然後自己給自己點了個贊。
神奇,不是說人越老越固執麼?
她剛剛說了什麼?是不是要回憶一下然後記錄下來?
還有,她其實有當說客的天賦是不是……
秦葉子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
……
再說莊守心那邊,枯香正吩咐完仗責隨從,便跟隨莊守心去了白府。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畢恭畢敬的跪坐在莊守心身側,向白大人回稟完隨從的處罰後,再緩步退了出來。
枯香心裡頭明白,不是府裡的下人不懂規矩,逾越主子。而是大人實在太得人心,大家敬佩著大人的氣節,便是哪怕知道前頭山有虎,為了大人,也偏向了虎山。
只是,這事當年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沒想到,還會再眼看著發生第二次。
當初的阿修,可不是一心為主。
枯香想起莊守心不見光芒的清淡眸子,不由得為了主子哀傷。
大人這輩子,想必,註定是孤獨的。
莊守心跪坐在案前,任由白大人處理手中公務,一言不發的等著白大人忙完。屋裡的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