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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惠眉頭皺著,道:“怎麼會這樣,地就算被分走些,但弟弟還在,總是還要留下地的。”不管到哪裡說,地是會有弟弟的一份。
“不會留下的,一畝地都不會留的。”孫母搖頭,苦笑道:“他們怎麼會留了地給我們,你爹和族人很不好,當年鬧了很多事情。而且你爹是你祖父過繼的,現在你爹去了,族人正好有藉口分地。我們回去,能留了命就算好的了,說不得還要下去陪了你爹。”鬧得很兇,也沒和族人有過來往,怎麼能夠回去。
人為了錢財,可就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不想冒險。
“那舅父呢,可以找了他們過來,幫著說道,怎麼也不會被他們真的欺負了這麼慘。”孫惠道,舅父總會過來撐腰的,不能看著自己一家被這麼的欺負。她們在北地,也是有親戚的,怎麼也不能沒人站出來的。
孫母突地眼圈發紅,手捂著嘴,壓抑著道:“去了,你舅父們都去了,沒熬過來,在那年裡陸續地都去了。你幾個表兄妹,只剩了你二表兄活著,被你舅媽帶了寄居外祖家。”不是這個情況,她也不必定居於此,有了孃家撐腰的話,孫氏族人也不能太過的囂張。可不成,她幾個哥哥都去了,連嫂子也只剩一個,沒了人給她做主,回去後只能為魚肉。還不如就在這兒過,到底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什麼?我舅舅們都去了,怎麼沒和我說過,也不曾去瞧上一眼。”孫惠驚的站了起來,她這還是第一次知道,舅舅們已經不在世上。
當年不是一個隊伍逃難的,舅舅們因為糧食問題,是先跟了前面的一個隊伍走的,所以訊息上孫惠一點也不知道。
帕子擦了眼角的淚,孫母深吸一口氣,帶著哭腔道:“這一路上,哪一步沒個人倒下,我和你爹當時只顧著逃,也沒打聽。還是上一個逃難隊伍裡落單了一人,正好和我們遇上,還認識,從他口中我才知道了這訊息。可當時想找已經不可能了,誰知道往哪裡逃了,後來你爹又病了,更加的顧不上,到最後,只能算了。”當年的逃難,真是一個陰影,一個不能提及的噩夢。那場大旱,葬送了孫家太多的親人,也葬送了太多的美好未來。
終究是沒忍住壓抑著哭了起來,孫母這會兒是所有傷心事全都憶起,覺得自己命真是苦,她當年也曾吃穿不愁,丈夫也恩愛。日子過的是人人羨慕,誰想老天居然開了這麼個玩笑,一切都完了。親人自身邊離開,家業也被人所佔,淪落到現今,不是兒女們爭氣,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孫惠心如刀絞,她年幼時,幾個舅舅對她不錯,也有感情。猛地聽說他們去了,一時之間淚水就含著,傷心不已。
陪著娘哭了一場,孫惠拿了帕子抹了眼淚,拿著放棉花裡溫著的茶水,倒了兩杯,自己喝了口,遞給了娘。
“都怪我,沒事提起這件事來,惹得娘哭了一場。”孫惠扯著笑,溫和的道。
現在聽娘說了這事,孫惠算是明白了當年娘為什麼在自己提出回北地去時,神情複雜,透著悲意。原來並不單是爹去世,還有著這麼多的緣故,真是難為她藏著這麼多。讓自己和弟弟不用揹負這麼多的不安、傷心。
喝了女兒遞來的水,孫母收拾好心情,搖頭道:“不談這個了,沒多久就是你的婚期,得好好準備了才行。就算你爹不在了,有娘在,也要給你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這是她的心願,也是給女兒一個好的歸宿。
“不要太多華而不實的東西,娘,咱們就按著正常的來,不要太破費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孫惠還真怕娘為了將婚禮舉辦的好,不惜多花銀子,那就有些鋪張了。
孫母按著女兒的手,點頭道:“娘心裡有數,你就安心的待嫁吧,這一切不需要你操心,我和你弟弟會安排好的。”蓋上盒子,遞給了女兒:“這東西娘現在就交給你了,自己好好的收起來。”到時候的婚禮上,不一定會戴,但是還是能夠在曬嫁妝的時候讓人瞧瞧。
婚期最後定下,在正月初六,和周彤相差四天,她在初十。這樣錯開,辦起婚禮來也熱鬧些,免得沒什麼人。
越往年關,時間更加的緊促,又得忙著過年的東西,還有兩樁婚禮要籌備,可謂是很忙。孫母是連腳跟沾地的功夫也沒,各處都得她把關,一些事情也要她確定。
好在是周姑姑忙完家裡,立刻過來幫忙,攬了周彤的婚事後,孫母才歇了口氣,認真仔細的打算著女兒的婚禮。
這個除夕,菜豐盛,但除了最小的周樹,其他人難免心情低落。有對孫女、女兒、姐姐嫁人的不捨,也有對即將進入新家庭的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