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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思念,他從未有過的強烈思念。
他也不知他為何會忽然有此極其強烈的思念。
他只知,他很想見到他的阿暖。
很想,很想。
天色愈來愈暗。
司季夏跑得愈來愈急。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他還沒有回到籬笆小院。
明明天色就已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司季夏的腳步卻不曾停下,更未有拾起枯枝來點起火把稍微照明。
只因為,這條回家的路他早已熟記在心,就算目不能視物,他一樣能找到他的家,一樣能回到他的家。
司季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跑了多久又跌倒了多少次,他終於……瞧見了前方遠處有火光。
那是籬笆小院的方向。
火光是從他們的家裡亮出來的。
證明家裡有人。
遠遠地瞧見了火光,司季夏本是狂奔的腳步忽然就慢了下來,很慢很慢,慢得就像他不敢靠近他們的家似的。
可他的腳步就算再慢,他還是朝家的方向移動。
他的頭很疼,腦子很混沌,如有一層又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雲霧籠罩著,令他迷失在了這一片濃密的雲霧裡,如何也走不出去。
他需要一點點光亮,只要一點點就好,只要一點點,他就能找著方向,他就能知道他究竟該往何處走。
他如今……究竟身處何處?又是在往何處走?
小院裡很安靜,堂屋裡有光亮著,廚房裡有光亮著,還有柴煙味從廚房裡飄出,伴隨著鍋鏟敲到鐵鍋發出的聲響傳出,不消想,司季夏也知道冬暖故這個時候才來燒晚飯。
司季夏與兩個鬧騰的小傢伙不在家,冬暖故難得偷得一日閒,可謂是卯足勁睡了個長長的午覺,日落時分開始睡,直睡到天完全黑沉了還未捨得起,是以現下才到廚房裡給自己燒些飯菜吃。
司季夏不在家,冬暖故便吃得很是隨意將就,不過是將白日裡未吃完的飯菜稍微熱上一熱便當做是晚飯了。
司季夏站在廚房窗外靜靜地看著熱一個菜都能熱出滿廚房嗆鼻菸味的冬暖故,未有喚她,也未有讓她發現他,只看了一會兒後便轉了身,腳步無聲地朝堂屋走去。
入了堂屋,司季夏站在冬暖故那屋門前,少頃之後才抬起腳跨進了開著門的門檻。
這間屋子,於他來說已經再熟悉不過,便是連冬暖故的梳子習慣放在何處,他都十分熟悉,就像他熟悉這個屋子裡的衣櫃的最下一層一直以來都是上著鎖一樣,就像熟悉屋子裡那擺放鏡子所用的長方桌案下的抽屜一直都緊緊閉著似乎不曾開啟過一樣。
今日以前,司季夏從未想過要碰一碰冬暖故屋裡的東西,一是因為不合禮數,再來就是因為他不敢,並非他沒有好奇心,不過是他怕冬暖故厭惡他而已。
可現下,他站在這屋子裡,站在冬暖故擺放著鏡子所用的長方桌案前,將那一直緊閉著的抽屜拉了出來。
抽屜很陳舊,可是抽屜裡卻清掃得乾乾淨淨,在抽屜的一角還放著一朵幹月季,顯然是冬暖故特意放在抽屜裡的。
抽屜裡的東西很少,只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一對布偶,一樣則是……一支茶梅樣的桃木髮簪。
布偶是一男一女的模樣,男的身上披著一領深灰色及膝的斗篷,斗篷之下,男的……沒有右臂,而女的,梳著簡單的婦人髮髻,身著一身素青色的裙裳。
司季夏將兩個布人偶拿在手裡,手顫抖得厲害。
這是……
顯然是他自己,以及阿暖。
看針腳,他的模樣的那個人偶,明顯是阿暖的手藝,而阿暖模樣的那個人偶……
似乎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還有那支茶梅樣式的桃木髮簪……
阿暖不是說……找不著了?
可它明明就在這兒,就在這抽屜裡。
阿暖……為何要說找不著了?
司季夏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很疼,鑽心般的疼。
司季夏將手中的布人偶擱到桌上,連忙轉身走到擺在牆角的衣櫃前,垂眸盯著那上了鎖的衣櫃最下層看,只見他躬身,以手捏上那柄小小的銅鎖,五指用力一收,只聽咯啦一聲,那小小的銅鎖竟是被他徒手捏變了形,開了鎖。
鎖開了,櫃門也開了,司季夏瞧見了擺放在櫃子裡的物事。
櫃子裡有三件東西。
一張黑色的無臉面具,一個竹編書奩,以及一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