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此次北方雪災事關重大,今上自是十分重視。天災甚是容易招致人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結局,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再一個北方人口眾多,此次受災面積又甚是廣闊,事情可謂非常的緊急。北方自古又是賦稅的重省,看今年這態勢,來年的賦役稅收都得落空,國庫本就空虛,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但救人救急,北方的災禍已是刻不容緩,早一個時辰開倉放糧,就有可能多救下幾條人命。
但因為國庫空虛,想要賑災,就要有錢糧,可自古錢糧都握在少數世家貴族手裡,尤其有‘魚米之鄉’之稱的江南貴族更是富庶。
朝中分成兩派,一派稱新貴派主張富人捐銀,立刻開倉,他們多是近年由皇帝提拔重用的透過正經科舉考中的朝臣;另一派稱守舊派卻保持沉默,他們大都是世家貴族,手握祖輩幾代的積蓄。但因當今皇上自上位後接連幾次削弱貴族勢力,使得貴族世家大為不滿,現在自是不肯配合。他們的爭論使得本就激化的矛盾更加的尖銳。
朝中幾次爭論不見結果,時間卻在不斷的流逝,北方局勢甚是嚴峻。
最終,當今聖上在這場無硝煙的戰爭中低下了頭,啟用安家算是第一步,重用朱家長子是第二步。朱、安兩家,尤其是安家作為江南世家的佼佼者,一直是江南世家的領軍人物。
而在京中,陸家長子陸靜之右遷從一品兩江總督,管理江南所有軍民政務更是今上打破貴族沉默的關鍵一步。要知道陸家雖早些年從江南遷往京城,可江南本家底蘊尚存,也是一樣的江南貴族世家出身。
在這一場政治戰爭中,貴族世家子孫,又以江南世家為最重新進入朝堂,整個朝廷經過了一次大的洗牌。
事情就在有人歡喜有人憂的不同感受中的到了解決。此次聖上召見內閣,就是為此次雪災做最後的部署,今上因為這事兒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多年的削弱貴族勢力的努力功虧一簣,自是不允許在有絲毫偏差。
貴族出錢,朝廷出力,這場罕見的雪災,會在今後一段時間內慢慢的平息,也許災後重建,是一個大工程,但至少它可以平和的結束。
京中官場,明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風起雲湧,朝堂的博弈總是來得猝不及防。但一時的成敗對有些人來說不重要,因為也許有一天他就可以捲土重來;一時的成敗對另一些人來說又很重要,因為一不小心他就萬劫不復。
當然這些和顧啟珪的生活關係不大,就算天真的塌下來,也是先砸他爹。
臘月裡都是節,隨著年的一日日推近,北方局勢的漸漸好轉,京師城中的年味也是越來越濃。
顧啟珪前世那會就是一個南方的孩子,加上又有那樣不負責任的父母,對於年的這個概念本就模糊,他是來了這兒以後,才漸漸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年味。
在顧家,每年除夕夜,顧國安和朱氏一定會親自為他們姐弟三人把紅包和福橘放在他們枕邊,或是掛在床頭,朱氏會親自為他們各自做一身新衣服。這些淡淡的溫情,是顧啟珪前世渴望,又求而不得的,他喜歡這個節日。
在各家各戶都忙著過年事宜的時候,京師西城古街旁邊的柳樹衚衕裡,一棟新的宅子迎來了它的主人。
一個身形纖細,衣著華貴,面容姣好的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小心的踩上腳蹬子,剛從華貴的馬車上下來,還沒來得及找人,一個體型健碩的男子就快步走到婦人面前,拱手行禮向婦人彙報:“爺和小少爺在路上看見了一個糖人鋪子,小少爺說想要,爺帶著去了,讓屬下回報夫人先進府休整。”
婦人的手不經意用力,扶著她的丫鬟不經意得瑟了一下,卻強忍著沒有出聲。
“好,我知道了,請文侍衛告訴表哥,孩子還小不能吃太多糖,別因為珏兒哭鬧就妥協。”婦人掛著和煦的微笑,溫和親暱的語氣令人十分的舒服。
“屬下會回稟爺的,夫人放心,小少爺自小懂事,甚少哭鬧。”
“好,那你趕快去表哥那伺候吧,我先進府了。”夫人擺擺手。
“屬下告退。”文一有片刻的怔住了一下,明明夫人處處透著溫和大度,怎麼他有些莫名說不出的感覺呢。不過他沒多想,夫人和爺青梅竹馬,又是表兄妹,感情自幼很好,安府裡哪個人不知道他們夫人雖早幾年被爺寵的任性了些,但自從有了小少爺,夫人的性格變得非常溫和有度。
沒錯,安府。剛才的婦人就是顧玲燕,安意榮的妻子,顧國安的嫡親妹妹,顧啟珪的姑母。文一所稱的爺和少爺即是安意榮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