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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婕妤面面相覷——德妃出身豫章謝氏,詩文有蘊是不假,可這射箭麼……
呵呵,倒還是由她們來教這位娘娘吧。
。
晉國皇族蕭家,出身蘭陵高門士族,遂不至於崇文抑武,因此貴族女子的騎射遊戲是時而有的——只不過不算盛行,蓋因男子不喜。
但這幾位婕妤大多出身勳貴,和注重詩書禮節的書香世家不同,勳貴是從龍征戰之功,好武強身,於是她們多少有點底子,能上得了馬,拉得開弓,之前還在議論誰家小姐十四歲打得一手好馬球,端午節“擊鞠”拔得頭籌。
謝令鳶出身豫章謝氏,曾經頗看不慣女子習武騎射,還曾經寫駢文嘲笑過她們。如今不僅邀她們,還坦然地自曝其短——射不上靶,倒讓幾位婕妤們感受到了她的誠意,心裡舒坦多了。
眼下見德妃如此,她們比先前更有了熱情,紛紛拿起了女用短弓,拉弓如滿月。五個女子站得身段筆直,精神爽利,五支利…箭齊齊射出,全在十五步開外的箭靶上。雖未中靶心,然不遠矣。
謝令鳶舉目望去,幾位婕妤正在對著她笑,眼神殷切切的……她悚然一驚,彷彿看到了一幕畫面——
幾位婕妤們把德妃抱在懷裡,笑嘻嘻地教她射箭。
謝令鳶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她眼角餘光一掃,先前那十分素淨的婕妤,正站在一旁,拿著弓箭上上下下仔細擦拭——似乎不會拉弓。宮女們都喚那人為“宋婕妤”,待她的態度也與其他人略有不同,頗有兩分尊敬。
謝令鳶留意她多時,見狀心中有了主意。
宮女們侍立一旁,見德妃走到宋婕妤身後,忽然伸出手——
宋婕妤不防,猛地被德妃娘娘攬入了懷中!
……宮女們都驚呆了,她們看到了什麼?
她們趕緊不約而同揉了揉眼睛。
謝令鳶正想說讓本宮教你射箭姿勢,但還未來得及出聲,全身過了電一般,從頭皮酥麻到了腳底。
【天梁星君?宋靜慈】
眼前出現淡藍色的星盤,同時浮現出了屬於天梁星君的九星宿命詩——往往預示星君的生平始末,可窺前因,也可見後果。
【色如煙雨神如詩,心似滿月人靜慈。玉帶君子問歸處,手持桃李長相思。】
——司德的天梁星君。
謝令鳶正驚喜,忽然,腳上一痛!
隨即懷中一空,被宋婕妤用力推開了。
宋婕妤一腳踩在德妃的腳上,趁其吃痛之際,掙脫謝令鳶的雙手,往前走了兩步。她神色冷淡,表情卻有些異樣,彷彿是不小心沾染了什麼,極難忍受一般。
她的宮女眼疾手快,一旁遞上了帕子和一個淨瓶,宋婕妤似是忍耐不住了,就這麼當著謝令鳶的面,急切地用帕子擦衣服,又用淨瓶洗了手擦乾。
謝令鳶按著腳,心想,原來宋靜慈這麼素淨,愛穿淺色衣服,不是因為多低調,而是因為有潔癖。
宋婕妤蹙眉擦乾了手,宮人往地上鋪了一塊手帕,她才跪下:“請德妃娘娘恕罪,嬪妾不習慣與人近身,陛下和太后也是知道的。”
這話說的平靜無波,謝令鳶卻還是聽出來了宋婕妤被冒犯之後的不悅,不然怎不說她踩了自己一腳呢。然而宋婕妤拿蕭懷瑾和太后的名頭來壓,謝令鳶也不能置喙什麼——人有潔癖表現不一,宋婕妤似乎是非常排斥懼怕汙垢。對潔癖嚴重的人而言,突然擁抱確實是極大的冒犯。
周圍的婕妤眼見這一幕發生,宋婕妤得罪了德妃娘娘,而德妃娘娘被弄得頗沒面子,下不了臺,有人旁觀,有人竊笑,有人則上前替德妃娘娘找臺階:
“娘娘勿怪,那日嬪妾去宋妹妹宮裡一轉,走過的地方都被宋妹妹宮裡的人拿著淨水擦洗了一遍,就這事兒啊,嬪妾可不知和宋妹妹鬧過多少次了。”
說話的這個劉婕妤,倒是個好心人。怕謝令鳶找不到臺階下,遷怒於宋婕妤,拿著自己的糗事打趣。
謝令鳶也是頭一次被這樣嫌棄,不過找到一位星君,總歸是喜事,她心情好,便釋然一笑:“這沒什麼,千人萬狀,宋姐姐有好潔之癖,本宮自該是體諒的。”
她如此釋然,其他婕妤都頗有些吃驚。
宋婕妤神色不動,倒是她身邊的宮女鬆了口氣,卻又擔心德妃只是嘴上不計較,心裡卻揣著這事兒,猶豫著抬頭,替自家娘娘辯解:“德妃娘娘,我家娘娘這潔癖,是打小就有的,娘娘也是深受其擾,許多東西吃不得碰不得,在宮裡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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