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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辣嗎?”之前,王嬌喝過最烈的酒也就北京二鍋頭。
高敏英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推,笑道:“嚐嚐不就知道了。”
李永玲眨眨眼,笑道:“阿嬌,這酒可好喝了,甜辣甜辣的。”
“真的嗎?”王嬌被說動了心,低頭聞一聞,還挺香,隱隱有股淡淡的玉米味。之前糧食做的酒裡,聽說高粱酒最烈,不知這玉米做成的酒咋樣。王嬌信了李永玲的話,拿起筷子沾了一點,舌尖舔舔,咂麼咂麼滋味,好像還行,不是特別辣,於是腦門一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咳!咳!”這酒辣的要死,王嬌一口悶下去,嗓子火燒火燎,簡直要死。
高敏英和李永玲笑的不行,這個傻丫頭還真敢喝啊,趕緊一人負責拍背,一人負責倒水。
張小可指著她倆“批評”道:“過分了啊,阿嬌雖然傻,但是你們也不能這樣欺負她。”
誰,誰傻啊?
王嬌想辯駁,但是嗓子好像燒乾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抬手擦眼淚時,餘光正看到對面的容川端著酒杯淺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目光裡有點心疼,又有點無奈,“咳咳”王嬌還在咳,媽呀,會不會把肺咳出來,容川終於忍不了了,指著她說,“趕緊吃兩口菜壓一壓。”
你個傻姑娘。
回城時已是下午四點。
東北天黑的早,又是冬天,眼看夕陽漸濃,溫度開始降低,王嬌把毛線圍巾從書包裡拿出來繞在脖子上。
圍巾是原主包裹裡有的,深藍色,嶄新嶄新。
容川看了她和圍巾一眼,沒說什麼。等了十幾分鍾,汽車終於來了,大家紛紛上車,車上人不多,看見位子,玩了一天的年輕人們也懶得謙讓,一屁股坐上去,先緩解自己發脹的雙腿。王嬌最後一個上的車,前面已經沒有空位子,她就走到最後一排靠窗戶坐下,剛把書包擺在膝蓋上,就看看容川走了過來。
正納悶,容川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
“怎麼坐過來了?”他不是有位子嗎?
容川也把書包取下來抱在懷裡,隨口一答:“那邊漏風,車開起來太冷。”
“噢。”王嬌哪裡知道是真是假,聽他這樣講,也就沒再說什麼。汽車駛離縣城往郊區的方向開去。太陽在白樺林裡一點一點下墜,王嬌一直看著窗外,她能感到自己左手旁還有一隻溫熱的大手。隨著汽車顛簸,兩人的手偶爾會碰到一起,但是沒人刻意躲開,只當敏感度低,卻在心裡享受這片刻的親近。
“阿嬌。”
“嗯?”
王嬌看著容川。他笑,嘴裡還有酒氣,“你的圍巾是自己織的嗎?”
原來是這事,王嬌也不知剛才自己為何突然緊張一下。“不是我自己織的。”摸摸毛茸茸的圍巾,“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叫許瑞芳,她現在在雲南插隊。”
“雲南?”容川很驚訝,“女孩子嗎?”
“當然啊,你見過哪個男生叫‘芳’的?”
這個反問真是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容川笑嘻嘻地說:“梅蘭芳,周信芳,都叫芳。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王嬌臉紅,對於國粹,她確實瞭解甚少,丟人。
“你生氣了?”容川偷偷看她,臉色訕訕的。他是不是太傻了,跟女孩子較什麼真?“聽說雲南很苦。”他自顧自地說一句,算是示弱,但王嬌沒理他,眼睛依舊看向窗外。過一會兒,他又問:“阿嬌,你會織圍巾嗎?”
“不會。”
她表情冷淡,讓容川不知如何聊下去。沉默許久,王嬌忽然說一句:“但我可以學。”
“那給我織一條,行嗎?”他低頭,不敢看她。
“你喜歡什麼顏色?”
他揉著鼻子小聲說:“藍色,深藍色,像大海一樣。”
“你見過海?”她回頭看他。
他淡淡微笑,望著她黑亮的眸子說:“見過,在青島,我父親帶我去的。”
“海美麼?”
“特別美。。。。。。”容川仔細打量王嬌表情,見她不生氣了,就用很小的聲音問:“行嗎?幫我織一條圍巾。”
她垂眸,躲開他熱烈的注視,臉頰有些燙,像被暖爐烤著。隔了好久好久,才用更小的聲音回了一聲:“嗯。”
有一股火在容川的心中慢慢燃燒起來,並不劇烈,暖暖的,像春日裡灑在屋簷上的陽光。再汽車又一個顛簸間,他用右手食指勾住了王嬌左手的小拇指。王嬌繼續看著窗外,只小指頭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