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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王嬌就得自己想辦法。
“同志,我要一張今天去佳木斯的硬座。”王嬌說。
“沒有了。”
“……那就七臺河。”
工作人員看她一眼,手指快速敲擊打字機,旁邊有臺像是印表機的東西,不一會票出來了。“票價3塊7,晚上七點半發車。”
晚上?“不好意思同志,有沒有下午發車的?”從雞西到七臺河最少走一個半小時,冬天天黑的早,王嬌很怕出了火車站就兩眼一抹黑。畢竟在七十年代就是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到了晚上都是漆黑一片。她必須預留出找旅店的時間。
可是工作人員很遺憾地告訴她,每天從雞西發車到七臺河只有一趟車,都是晚七點半,如果嫌晚,王嬌可以去對面的長途汽車站。
算了吧,王嬌把票錢遞進去,還是坐火車安全。一看見對面的長途汽車站,她就想起那個心懷叵測的婦女。
票據很簡單,不像幾十年後還有防偽標識,就一張硬質小卡片,上面寫著訂票時間和車次。
回來的路上天空又開始飄小雪,幾分鐘後又變成了鵝毛大雪。火車站對面那條街上有一家副食品店和一家國營商店,想著農場地址偏遠,物資儲備差,王嬌打算提前買好一些生活用品還有零食。
在國營商店,王嬌買了一塊檀香皂,一把梳子,一包縫衣服用的針線,還有日記本和一瓶鋼筆水。一共花了兩塊五毛八。把東西裝好,王嬌又來到了副食品商店,這裡還算熱鬧,門口貼了一張新到水果糖的告示,幾名顧客正圍在糖果專櫃前。
櫃檯不大,糖果就寥寥幾種,有酸三色,大白兔,話梅糖之類的。王嬌小時候都吃過。
“昨晚剛到的,要買趕緊買。”營業員一邊稱糖果重量,一邊招呼。
“新年前還能來一批不?”一位顧客問。
“夠嗆了。”營業員看著秤桿,“最近大雪,哈爾濱那邊貨運不出來,這點東西還是從長春緊急調運過來的。”
雞西是小城市,人口也少,物資極不豐富,可供挑選的種類也不多。
幾位顧客一聽,忙把原本想要的斤數提高了一成。
王嬌站在外面看一時擠不進去,就轉身去了一側賣散裝餅乾的櫃檯。那兒只有三個人,一女兩男。
剛開始,王嬌以為他們都是顧客,乖乖排在後面等。但過一會兒她發現站在旁邊像是正看餅乾戴黑圍巾的男人他的手正悄無聲息的伸進旁邊那位帶小孩挑選餅乾的婦女衣兜裡。
小偷?不是吧,大家生活都這麼困難了居然還有人舔臉幹這行?
這人穿著滿是補丁的破棉服,王嬌想也許他也是被生活所迫,偷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於心不忍直接拆穿,想著提醒一下,若他有自知之明肯定會趕緊離開,就上前一步拍了那人肩膀一下,“同志!”
“啊?”那人身體明顯抖一下,那隻罪惡的手僵在半空。
王嬌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是近視眼,站在後面看不清價籤,麻煩您讓一下,我瞅瞅奶油夾心餅乾賣多少錢。”
她這麼說,那人也沒懷疑,有點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本以為小偷會識相離開副食品店,卻不想轉個身,他又大言不慚站在了糖果櫃檯前。
看來這人不是初犯,這麼好的心理素質一定有過前科。王嬌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清清喉嚨,不點名道姓,那人長得挺兇,王嬌不想激怒他,只大聲提醒周圍顧客一句:“大家都注意點自己的錢包。”
“哎呀。”眾人叫起來,明白店裡是來小偷了,紛紛用手護住放錢的地方,營業員眼睛也瞪得像銅鈴,還有一位直接走出櫃檯站在中間位置觀察眾人,希望揪出混在人民隊伍中的搗亂分子。
這麼一鬧,那小偷也不敢走了,因為誰走就證明誰是,這麼冷的天,大家跑來副食店肯定要買東西,如果不買就走,一定是小偷。
迫不得已,那人最後買了一兩話梅糖離開了副食店。臨走時,狠狠瞪了王嬌一眼。
瞪唄,誰還怕你?
王嬌在副食品店買了二兩小麥粉和白砂糖做的老北京動物餅乾,還有三兩價格便宜不成形的碎餅乾。用牛皮紙包好,四角一合,中間細繩子一捆,齊活。營業員說了,他做的包裝賊結實,只要不是用剪子戳,王嬌一路安全帶到兵團沒問題。然後,王嬌又買了一兩酸三色和半兩大白兔奶糖,一盒金槍魚罐頭,兩袋泡麵,瞧著差不多了,提起餅乾把其餘東西塞進背書包然後走出了副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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