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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到了那時,他杜允文沒了勳貴武將們的支援,而朝中還有個屹立不倒的孫惟德,又該如何與元化帝抗衡……
杜允文是一個喜歡未雨綢繆之人,雖然今次對季銘和新政派這一仗,他們是勝了,但此刻他卻沒有過多的心情去享受這一科,反而是開始思量今後之事。
想到今後的種種,杜允文不由眯了眯眼,看向了立在另一側的孫惟德。
似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孫惟德立馬警醒了下,側身看去,卻是恰好對上了杜允文晦暗不定的面龐,孫惟德眉尖微挑,輕輕地向杜允文頷了頷首,面上卻是帶著和煦的笑意。
在季銘之事後,雖然是另有幾位朝臣奏本,但眾人卻是沒了多少心思去關注。
今日朝上的變故實在已經令太多人心驚,即便是元化帝,也是有些懶懶的。
散朝之後。
元化帝今日並未似以往那般徑直離開太和殿,而是轉身去了後殿。
待朝臣們都散去離開之後,元化帝卻是遣退了跟著的許斌等一眾內宦侍衛,孤身一人復又回到了這太和殿內。
此刻的太和殿已經是一片空無。
大殿那九扇紅漆大門亦是緊緊的關閉著,然太陽的光芒卻是透過四下的窗子透了進來,讓整個太和殿都是籠罩著一層耀眼的光輝。
殿內的漆金柱子亦是在光輝之下更顯光彩奪目。
這是蕭穆言第一次這樣安靜地端詳太和殿。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耀眼恢宏的殿堂,他卻是覺得有些刺眼。
收回目光,蕭穆言看著大殿之上的赤金御座,不知為何,那金燦燦的御座卻沒了往日那般君臨天下的氣勢,更是多了兩分孤寂。
真的值得麼……
這時,蕭穆言腦海中想到了許多。
少年時候的愉快時光瞬間變得歷歷在目,明晰非常。
為了這個御座,他籌謀了十多年。
自從省事之後,蕭穆言便察覺到了自己尷尬的身份。
故皇后的兒子,父皇唯一的嫡子。
雖然身份尊貴,但卻也沒有被父皇立為太子。
與其他兄弟不同,他沒有母親的疼愛,就是母族那邊也已經敗落,並無什麼餘力照料他。
即便是宮中人都說父皇掛念著母后,方才這麼多年沒有再立皇后,但蕭穆言卻是不敢去相信這個說法。
畢竟父皇對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甚至還不如他的兩位兄長。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知曉了自己的處境,也明白他爭不過兩位兄長,遂索性看開了。
在隨後的那段時光,可以算得上是他這半生以來最為開心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沒有奪位的步步謀算,又有季航那般的好友,太后也是頗為心疼他,甚至還聽聞太后有意為他選季家的三姑娘季萱為王妃。
曉得這個訊息之後,他自然是開心的。
因著與季航交好,他自小都經常出入季府,也是見過這位季三姑娘的。
雖然接觸不多,但蕭穆言也很是喜歡這個溫柔伶俐的妹妹。
但在他十四歲那年,太后卻是又改了口風,季航連帶著季萱都被季家急急的送回了越省老家。
那個時候他已經漸漸回過味來了。
儲位相爭的厲害,季家已經不願與他有過多的牽扯了。
原來他以為自己已經跳出了儲位之爭,能夠快活的過一輩子,但其實他從未遠離過。
隨後,父皇做主為他選定了王妃。
雖然知書達理,與他也算得上舉案齊眉,他卻仍是不禁去想,當初那個追著他身後喚他‘穆言哥哥’的小女孩。
後面雖然因著淮安水患,他找機會又去了季家,但卻再也不似當初的那種感覺。
季航待他雖然熱切親和,但也謹受禮數。
而當初玉雪可愛的季萱,也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在初一見季萱之時,蕭穆言只覺心中忍不住一悶。
若是當初他就被立為了太子,若是母后還在,是否季家對他便不會那般避如蛇蠍,是否季萱真的能成為他的王妃?
想到這裡,蕭穆言緩緩的抬步,往御座而去,卻是隻感覺腳下似有千斤。
當初費心心機得到的位置,現在卻是感覺這般沉重。
及至御座之前,蕭穆言伸手撫了撫那案頭,轉身坐在自己的帝座之上。
“帝王是最孤獨的,四周的一切都是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