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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就近取糧。
除了規定兵員招募固定一年一徵以外,呂不韋還提出了一些與爵位賞賜、烈士撫慰有關的改制建議……加起來林林總總近二十餘條,可謂是囊括了軍制裡八成以上的細節部署了。
秦真在一旁聽了,奇道,“雖說軍制也受相國府的管轄,但通常只是報備一下,軍制的事還是國尉府做主,管這麼細的相國,屬下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秦鳴聞言便笑道,“秦真你當兵也才幾年,見過幾個相國,屬下聽著相國說的有些道理。”
秦真常年呆在軍中,內務內情就知道得多一些,聽了秦鳴的話不住搖頭道,“軍隊裡的事很繁雜,規矩也是百年間定下來的,呂相國要在這裡想連細枝末葉也一併理齊了,別說是三年,只怕給個十年都困難。”
“秦真說的有理。”趙政掂量道,“相國通常是不管,不過當真追究起來插手了也說得過去,相國府畢竟總攬大權,不過他胃口大了些,這一撂的全壓上去,只怕國尉府那邊第一關就過不了,太倉促太急了,動靜也大了些。”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秦鳴自己先愣了一愣,他對政務不熟,甚少插話,這時候卻忍不住將董慈的話說了出來,“一步步來可行,一頭壓上去,軍士們定是要生情緒,接受不了了。”
趙政在奏報上了勾去了有關爵位改制、撫卹獎賞的幾條,其餘都準了,聽秦鳴這麼說,不由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秦鳴倒也不覺有什麼,直言笑道,“主子那日不是讓屬下去請教姑娘麼?屬下了問了秦法的事,姑娘就是這麼說的。”
趙政批完了最後一卷,擱下了硃筆點頭道,“說說看。”
奏報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秦鳴把堆在床榻邊上的文簡、丹砂筆墨連帶著小案几一併收了,邊收邊搖頭笑道,“姑娘可是個開學舍當祭酒的好苗子,說得屬下這個不愛看文籍的,也收了兩卷,打算得空的時候靜下心好好看看了。”
趙政點頭示意他接著說,秦鳴便將董慈的話挑揀著說了一些,特意將老周人的例子細說了,“……雖說妄議新法是罪,但屬下覺得姑娘說的挺有道理,據屬下探查到的訊息,老周人那邊一直不怎麼消停,只多半是單兵作戰,數量不多動靜不大,沒翻出什麼浪花,郡守和都尉們也就沒往上報了,只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這麼幾年都過去了,還一直有人跳出來,以前倒沒想過脾氣綿軟溫溫吞吞的老周人還是些硬骨頭。”
趙政撐著著身體想坐起來,秦鳴忙擱下手裡正收拾的東西,上前扶他道,“主子小心,傷口別開裂了。”
這點小傷沒什麼掛礙,董慈敷的藥藥效很好,他現在下床走走都沒問題,趙政心驚的是董慈的學說理念,這是他從未聽過的,趙政神色微凝,“你當時怎麼問的,她怎麼答的,一一說清楚。”
秦鳴仔細回想了一遍,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他和董慈的對話,趙政越聽神色越是凝重,等聽到秦國人與東方六國子民想法的差別時,心裡一時間激起千層浪,連心跳都微微快了一些。
趙政一字一句仔細回想了一遍。
看得出老周人只是董慈舉的一個例子。
董慈前面說的話還更有意義些。
世事在變遷,雖說衣服的作用和功效都不變,但需要包納更多的東西了,法家的思想是富國強兵唯一的出路,但秦國逐漸強大,兼併了他國,秦法就不是每一條都適用了。
老周人和六國子民就算滅亡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拿自己當秦人看,正如那些儒生所言,秦法乃是暴'政苛政,天下人只會言苦秦久矣,說不定當真到了沒有戰亂的那一天,連秦國人都要抱怨苦秦久矣了。
法家沒有錯,但需要根據時勢的變化來調整施行的力度和策略。
這就是董慈想對他說、卻壓著沒說出口的話了。
事關朝堂政令,由不得趙政心裡不起驚濤駭浪,他甚至不用細想就能明白董慈在擔憂什麼……
董慈已經想這麼遠了。
當真算起來似乎也不算遠,商君變法也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頗見成效,配上他心裡東進的計劃,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債臺是一層層累積起來的,當真等暴動出現了再來想這些事情,就已經晚了。
介時便只有故技重施。
用重兵和重刑對付叛民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老周人骨頭是硬,但力量太小了,不足為懼,他對付的輕而易舉,可六國呢。
趙政下了床榻慢慢在地窖裡踱步,韓非李斯給了他一副霸業宏圖,但董慈看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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