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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財物取悅民眾計程車人,收買人心製造輿論的說客辯士,豢養亡命之徒的貴族士大夫,結交大國培養個人勢力的臣子們……諸如此類的人都有良好的條件威脅國家安全,韓非就提議君王要防備他們。
董慈抽絲剝繭聽得分明,除了戰士和農民,韓非這是把天下人挨個得罪了一遍,這些理論一旦公諸於眾,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韓非心裡定然也清楚。
董慈忍不住看了韓非一眼,法家弟子身上似乎都有一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血性。
吳起死的時候還利用自己的死清除了楚國的一大波貴族勢力,商鞅呢,商鞅削了秦惠文王嬴駟太子傅贏虔的鼻子,推出的新法得罪了朝中所有貴族勢力不說,就連嚐到了富國甜頭的百姓們,對他亦沒有愛只有恨,最後連君王都保不住他了,落得一個車裂身死的下場。
韓非創立的這套思想學說是站在維護國君的絕對統治權的立場上的,當真說出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估計也是心知肚明。
慷慨赴死,雖死無悔,這大概就是流淌在法家弟子血脈裡的最為讓人肅然起敬的信念和風骨了。
韓非最後也死了,但他的學說被秦始皇採納了,他創立的法家學說為大天'朝第一個統一專'制的中央集權制國家的誕生提供了理論依據。
雖死由榮,便死有所得。
這大概是這個年代賦予士子們最高的風骨和使命,這樣的人在春秋戰國多不甚數,韓非只是其中之一。
一個直抒胸臆,一個聽得心嚮往之,韓非的身份若非是韓國公子,兩人必定能攜手建立霸業,秦國曆史上定然會多出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話了。
房舍裡漸漸暗下來,韓非陡然發現自己嗓子竟是已經乾啞了,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
韓非平了平心裡激動翻滾的情緒和抱負,朝趙政行了一禮,失笑道,“竟是天黑了。”
趙政心緒浮動,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是黑透了,但他竟是覺得有些悵然若失,意猶未盡。
此人他志在必得。
趙政亦起身回了一禮,真心實意地讚歎道,“否之不但有大才,還有條厲害的舌頭,詞鋒機敏推理論事有理有據,聽得政忘寢忘食了。”
韓非面上情緒湧動,朝秦王政鄭重拜了一拜,道,“今日之論,非必銘記終生。”
趙政點頭回應,想了想便相邀道,“吾初來乍到,還未得見都城風範,明日否之可有空閒,若得空,你我二人陌上游玩一日,如何?”
韓非先是一愣,隨後便笑應道,“非莫敢不從。”
兩人身份特殊,不好招人耳目,否則趙政都想邀韓非秉燭夜談了,趙政將韓非送了出去,來日方長,韓非在韓國必不能久呆,以後有的是機會。
趙政將韓非送至門口,心裡還一直回想著韓非慷慨激昂的言辭,就有些心不在焉。
秦鳴看了看樓上漆黑的房舍,再看看正往外走的主子,納悶問,“姑娘人呢。”
趙政腳步一頓,想起董慈還在樓上房間裡,便轉身大步上了樓。
董慈果真還站在角落裡當屏風,臉上的表情痴痴傻傻的,似乎還沉浸在韓非的說論裡回不了神。
趙政把人從陰影里拉了出來,見董慈這才驚得回過神來,便笑問道,“在想什麼,想這麼入神。”
董慈唉了一聲,去點了燭火,點著點著又坐在案几前發起呆來。
趙政跟過去坐在了董慈對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問,“你聽了韓非的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可以跟我說說麼?”
董慈當然有話想說,韓非的理論對目前的秦國來說是好,但秦國逐漸強大,這種理論好的方面對秦國更有利,某些方面不好的弊端也漸漸顯露出來了。
尤其是在統一六國以後,秦國滅亡的原因很多,這就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因為法家的手段是高壓強權,威政,重刑苛政。
到秦國統一天下雖然還有二十幾年,但對一項政治舉措,一個國家改變政治方針來說,已經很緊張了。
董慈心裡有千言萬語,壓在喉嚨裡翻來覆去,最後忍不住問了一句,“王上你很喜歡李斯和韓非的主張麼?”
趙政看著董慈燭光下已經透出些精緻美秀的五官,心裡覺得很新奇,跟一個女人談論政事,甚至可能還會涉及他心裡的抱負和志願……
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這女人如果是董慈的話,似乎又不無不可。
趙政便也不敷衍她,點頭道,“他兩人雖同為法家,但所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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