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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送走一位找貨船的客人,古凡抬手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就看見一雙小手端過一杯水放在他眼前,“古大叔,喝口水歇歇吧!”
真是“及時雨”啊,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這才想到,眼前的小娘子自己並不認識。
只見面前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丫頭,臉上還有一些可疑的靑腫痕跡,正抬著頭,咧著沒有門牙的嘴憨憨的朝他笑著,可能扯著嘴角的傷處了,笑容有些扭曲。
古凡不由奇怪的問道:“你是哪家的娘子?這裡可不是你玩的地兒,快家去!”沒等那小娘子回答。
一抬頭看見蕭家綢緞莊的二管事正朝這走來,這個可是個大主顧啊,忙不迭迎上前去,拱手作揖:“這不是蕭二掌櫃嘛?快請進來坐。”
一番殷勤的招呼,方才想到,這屋裡連熱水都沒有,更別說上好茶了,尷尬的看著二管事,正想告罪,就聽一個小娘子嫩生生的聲音響起:“大掌櫃,請用茶!”
“大掌櫃”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位置啊,被人這麼一喊,二管事聽了心頭一樂,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娘子,粉色衣衫,眉清目秀,水靈靈的眼睛正羞澀的看著他。
“古哥兒,你這裡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俊俏的小娘子啊!不過,這個‘大掌櫃’可不敢再叫了,我還擔不起這個稱呼啊。”二掌櫃笑呵呵的說道。
古凡是個什麼眼力勁啊,看見二掌櫃嘴角含笑說著謙虛的話,也不見半點擔不起的樣子,便湊上前去,笑道:“二掌櫃你太謙虛了,就您這才幹,大掌櫃這稱呼遲早我們都得這麼恭恭敬敬的叫您一聲啊!”一邊說著恭維話,一邊留意了一下邊上的小丫頭,就見她放下茶杯識趣的悄悄退了下去,心下生疑,哪裡冒出來的兩個陌生丫頭。
這邊,袁寶兒大氣不敢喘的退出堂屋,剛出門口,就看見柳新雅對著她眨了眨眼,“表現的好極了,元寶!”
袁寶兒長吁一口氣,拍著胸口,“緊張死我了,姐姐,你為什麼讓我叫他‘大掌櫃’呢?”
“因為看他走路的架勢,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這樣性格的人不會甘於屈居人下的,聽到古大叔稱他‘二掌櫃’,我就猜到他肯定是想著當大掌櫃的。這才讓你這麼試著叫一聲,果然沒事吧!”柳新雅有些小得意,這些微表情透露性格的心理學知識,就算自己講的再明白,恐怕這裡的人也不會明白的。
前世做調酒師,最關鍵的就是要善於分析客人的心理,才能成功得推薦合適的酒類給他們,這份察言觀色可不是一朝練就的。
袁寶兒聽得似懂非懂,“反正聽姐姐的總沒錯!”
小醅也參合著,回應了“喵”的一聲。
柳新雅手一揮,“走,進行下一步,這次關係到我們今晚會不會露宿街頭。元寶,你會生火做飯吧?”
袁寶兒連忙點著頭,“會,會。以前在家,都是我做飯的。”
半個時辰後,古凡跟蕭二掌櫃談妥了生意,恭敬的送走了“財神爺”,利馬回頭找那兩個莫名其面冒出來的小娘子。
剛走進堂屋,就見那個黑瘦的小娘子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東西走過來,放在桌上之後,連忙用燙紅了的小手捏著耳朵,跳了跳,動作憨態可掬。
古凡看得好笑,卻突然沉下臉,“哼”了一聲。
小娘子連忙回頭,燦爛的笑了:“古大叔,你的嗓子都啞了,來喝碗雞蛋茶吧,趁熱喝,嗓子也能舒服點。”所謂“雞蛋茶”,就是將雞蛋打散成蛋液,再將滾燙的開水,澆到蛋液裡,把雞蛋衝成蛋花兒,加少許白糖和香油做成的。在柳新雅前世的時候,經常衝著喝,對喉嚨痛,嗓子嘶啞有緩解作用。柳新雅聽到古凡的嗓音就猜到他現在咽喉肯定不舒服,正好可以喝著試試。
古凡的喉嚨也是實在難受極了,便默默的喝了一口,香滑的蛋花熱乎乎的滑進嗓子,喉嚨似乎真的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這個塵封已久的雞蛋茶的味道也勾起了他多年前的回憶。
當年自己剛開牙行,每天跑前跑後,磨破了嘴皮子才說和成一筆生意,興沖沖地回到家,還沒開口,娘子總是先捧過一杯熱乎乎的雞蛋茶,讓他啥都別說先喝掉。
一樣的味道,一樣的溫暖,從娘子過世之後,就再也沒有喝過了。熱氣騰進眼睛裡,似乎眼框都有些發熱了。
柳新雅仔細關注著他的神色,見他喝的認真,神色看不出喜怒,便開口自我介紹:“大叔,我叫柳新雅,方才那個粉色衣裳的是我妹妹,叫袁寶兒。我們跟家人失散了,現在也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