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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這麼多年,我做得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母親嫁給你父親。他當年提親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著欽慕你母親,我見著你母親中意她,也就信了。這麼多年見他沒有續絃,沒有扶正側室,對你不好,也只是當做是愛你母親至深,將你母親的死遷怒到你身上,所以我一直沒懷疑過他的深情。可是這幾日我總是做夢,夢見你母親在我面前哭訴,說嫁錯了人,說她害了你。”
沈鳴握著他的手道:“外公,這只是做夢而已。”
蘇重山卻不以為然:“不,這是你母親在給我託夢。”他反握住他的手,“是我害了你母親,要是我不讓她嫁給你父親,就不會去蘇州,不對在蘇州丟了性命。”
他忽然激動起來,沈鳴不敢再說什麼,只等著他平靜下來。蘇重山說完這番話後,重重靠在椅背上喘起來,沈鳴趕緊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半響之後,蘇重山終於平靜,卻開始有些神志不清,口中喃喃:“素素……安寶……”
這是沈鳴母親和舅舅的乳名。他見著情形不對,趕緊將人抱進屋子床榻上躺著。蘇重山是當夜過世的,彌留之際很平靜,只拉著沈鳴和伶俜的手,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用太難過,珍惜眼前人便好。
伶俜擔心沈鳴,好在他只守靈的當夜眼睛泛紅之外,還算平靜,大約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想起算命的說過沈鳴親緣淡薄,如今看來果真如此。樹倒猢猻散,蘇重山的喪事很冷清,只來了一些從前的學生和同僚,沈瀚之倒是來了,還在靈堂磕了幾個頭
日子回到正常軌道已經是小半月之後,沈鳴抱著外祖父留給他的一個木匣子,裡面都是她母親的遺物。伶俜坐在他身旁,見他認真地一樣一樣看著裡面的東西,隨口問:“你對母親有印象嗎?”
沈鳴無奈地搖搖頭:“母親過世時,我還不到四歲。她一過世,我就生了場重病,什麼都不記得了,只隱約記得她是個溫柔的女子,記得她哄我入睡時唱的歌謠。”
伶俜又問:“你母親是如何病逝的?”
沈鳴想了想:“聽府裡的人說是去了蘇州,水土不服,染上了傷寒。”他說著,卻忽然頓了頓,“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外祖父說過很多次,母親身體一直很健康,離開京城還好好的,怎麼去了蘇州幾個月就忽然病逝?”
伶俜怔了下,脫口而出:“你覺得母親不是簡單的病逝?”
沈鳴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幼時一直是母親帶在身邊的,可是竟然怎麼都想不起她病逝前的情況。後來府中走水,身邊的奶孃丫鬟都相繼過世,我甚至都相信了我是煞星這個傳聞。可是現在卻覺得哪裡都不對勁!”他嘆了口氣,“我已經讓長安去蘇州打聽情況,看能不能找到以前蘇州府中的老僕人。”
伶俜忽然想到了沈瀚之和李貴妃的私情。但她一時又不知怎麼跟他開口,畢竟沈瀚之是他的父親。
長安是一個月之後回來的。
“世子,找到了一個以前在沈府做過事的老嬤嬤。說是伺候過侯夫人。”
沈鳴問:“她怎麼說?”
長安道:“說夫人確實是染了傷寒,但一開始並無大礙,後來不知怎麼越來越重,連話都說不出來。她那時家中有事,正好告了幾天假,回來夫人就過世了,說當時侯爺很是傷心。再後來府中連連出事,化緣僧人算命說世子是煞星,世子被送去寒山寺之後,她也就離開了府中。”
沈鳴皺眉點點頭,這跟他所知道的並無出入。他擺擺手:“麻煩你跑一趟了。”
長安搖搖頭,試探問:“世子,您想查到什麼?”
沈鳴搖搖頭:“大概是我多心了!”
到了下半年入秋後,宋玥要領兵去平定西南藩王之亂。臨行前晚,沈瀚之給他在侯府辦了一場踐行宴。
那日正好是朔日,夜幕降臨,府中觥籌交錯,松柏院卻一片安寧。沈鳴每次發病時,都讓她去靜欣苑,怕她不小心被嚇到。但伶俜從來不離開,每次就跟長安長路守在書房邊。
這回發作得十分兇險,到了快三更時,忽然發出痛苦的咆哮。伶俜在外頭聽得直掉淚水,長安見她一臉受不住的樣子,道:“夫人,你還是回屋子裡歇著,世子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伶俜搖頭,她想等他平靜下來,立刻就能衝進去給他擦汗水。
裡頭沈鳴在發病,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福伯的聲音響起:“殿下有事麼?”
“你給我讓開,我要見十一。”這是宋玥醉醺醺的聲音。
福伯又道:“殿下您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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