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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走出來看了看他,忽然握著拳頭放在嘴前咳了兩聲。伶俜見狀擔憂地問:“世子,我聽姨母說你咳疾犯了?嚴不嚴重?”
沈鳴搖搖頭:“無妨。”
伶俜想了想,又故意道:“你經常犯麼?姨母說每次讓管家給你送來梨膏糖,也不知有沒有用?”
沈鳴微微一愣,似乎隨口問:“每回的梨膏糖是寧姨娘讓送的?”
伶俜點頭:“這梨膏糖是我孃親家傳來的秘方,可惜我孃親去得早,沒教給我。不過你要覺得有用,以後我跟姨娘學了做給你。”
沈鳴淡漠地臉上府上一絲笑意,摸了摸她的頭:“回去替我謝謝你姨母。”
伶俜想了想又道:“我孃親去得早,又從小住在田莊上,家中兄弟姐妹甚多,許多都不曾認得,關係自然疏淡,好在有姨母和表姐,每年都去莊子上看我。”
沈鳴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沉沉看著她,柔聲道:“以後有我。”
伶俜愣了下,雖然他這言簡意賅的話,讓她破遊戲感動。但她說這些,並不是要賣可憐博同情,而是讓他意識到姨母和表姐的好。
但顯然兩人並沒有想在一處,更顯而易見的是,沈鳴對這府中的親人,或者說是所謂的親情,大約是素來疏淡,所以絲毫不在意。難怪沈錦會說不想熱臉貼冷屁股這種話。
從松柏院出來,伶俜有點悻悻。掐指一算,如今已經到了歲末,上輩子表姐是來年四月初出的事,滿打滿算也不足半年。想到昨日晚上睡覺,因為她腳有些冰涼,表姐還專程爬到榻上替自己焐熱。又想到那高高壯壯的宋樑棟,據說那時抓到表姐和戲子私通,他也在現場。她猶記得自己死後,宋樑棟還對著自己的屍體露出遺憾憐憫的表情。難道他就相信表姐真的和戲子私通?真的放任表姐自殺?
還是說表姐真得和那個叫做葉羅兒的戲子有私情?
不!不可能!以她對沈錦坦坦蕩蕩的瞭解,她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這些日子,她跟著沈錦去了幾次德馨園,就是想看看那葉羅兒是何模樣,但從來沒見到那樣一個人,也未曾聽表姐提起,她都有點懷疑這輩子,是不是一切都已經跟從前不同,但又不敢掉以輕心。偏偏沈鳴這邊又是一副對所有人都事不關己的模樣。
明明他待她那般好,並不像是一個冷清涼薄的人。
伶俜真是愁死了。
回到靜欣苑,沈錦隨口問:“世子說了什麼?”
伶俜如實道:“讓我替他謝謝你和姨母。”
沈錦笑嘻嘻捏了把她凝脂般的臉:“還真把自己當真世子夫人了?”
若是平日裡被這樣打趣,伶俜還會惱羞一下,但此刻擔憂著表姐明年的那場劫難,看著眼前少女粲然的笑容,只覺得心中愈發不安。
沈錦見她沒甚反應,也沒繼續打趣,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道:“明日父親新請的西席要來府中開始講課了,你跟我一起去。”說罷,又唉聲嘆氣道,“那先生童玉娘是京中有名的嚴苛,往後想出去看戲的功夫估摸著都沒有了。”
童玉孃的名號伶俜自是聽過,京城有名的女先生,年逾四十,是個姑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因著名聲響亮,但凡勳貴世家都想請回府替千金們講學,可謂是門庭若市,要請動卻不容易。濟寧侯府果然不是一般的勳貴。
童玉孃的嚴苛伶俜也知道一二,聽沈錦這般哀怨,倒是放了些心。若是課業繁忙,沒有閒暇出府去那德馨園,指不定就逃過了一劫。她自己本是坐不住的人,頂不喜歡聽學,但現下卻覺得再好不過,於是笑著道:“那可好,這段時日我學業都荒廢了許久,正想著撿起來呢!”
沈錦見表妹高興,也就高興了。
講學的地方設在侯府的養心閣,是沈瀚之專門建來供孩子們學習的地方。
伶俜日日跟著沈錦,又有使慣了的翠濃服侍,小青蘿跟著來了侯府一直沒什麼活兒幹。如今伶俜要去上學,她終於有了任務,因為要跟著一起陪讀。隔日早晨出門時,興奮地將竹編小箱裡的紙墨筆硯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
養心閣在常春池畔,開啟窗就能看到池上水榭樓臺,如今到了荷花盛開時節,入眼之處都是浮在水上翠綠的荷葉,和高高冒在上頭的荷花。這樣開闊的景緻,讓不願受拘束的伶俜來求學的心情好了幾分。
一同來聽學的還有侯府的二小姐,安姨娘的女兒沈碧。因著侯府兩房側室分居分食,只有逢年過節,才在大桌上聚餐,來了這麼些時日,伶俜只見過沈碧兩三回。沈碧比她年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