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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長安:“……”
但是世子爺你不愛湊熱鬧啊!
不過他又隱隱有些欣然。這回若不是因為國公爺發話,侯爺恐怕還會讓世子爺在寺裡多待幾年。他們盼了多麼多年,終於接了世子下山。可下了山才知道,世子在寺裡與世隔絕九年,不說話倒也罷了,完全不通人情世故,連買東西要付銀子都不懂,下了山看到想要的就直接拿走,一路從姑蘇到京師,不知鬧了多少哭笑不得的事。
這大概也是為何,謝家十一小姐救了他,他卻將人擄走的緣故罷。
別人只道世子爺古怪,他們卻是從小看著世子爺出生的。四歲之前的世子可是再聰慧正常不過的孩子,怪只怪那場突如其來的怪病,以及這九年在寺裡隔絕的生活。
現下聽到他答應謝老太太說要去湊熱鬧,頓時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這可是世子爺通曉人事的絕佳機會啊。
☆、第六章
沈鳴一行人離開後,伶俜算是鬆了口氣,又覺得這兩日發生的事,像是做夢一般。但夢一般的上輩子,卻從未有過這一段,所以她十分感激沈鳴帶給自己的這段新經歷,這意味著今生已經悄然改變。
雖然沈鳴看著古怪,對她的親近來得更是莫名,她卻只當是因為她救了他的緣故。況且她也相信長安說的那些話,沈鳴剛從寺中出來在山莊中靜養,想找個伴兒而已。
她曾經在魏王府中有過兩年孤獨的經歷,真是恨不得抓到一個人就不放開。所以對沈鳴也算感同身受。
說到底沈鳴雖然把她擄去蘇家山莊,但她並不怎麼討厭這個少年。興許是他長得實在好看,讓人厭惡不起來,也興許是他對自己委實很好。
人總該不會討厭對自己好的人,何況對她好得人寥寥無幾。
祖母年紀大了,習慣早睡。沈鳴走了不久,老太太拉著伶俜愛憐地說了些體己話,便讓人服侍著上炕睡了去。
伶俜回到自己屋子裡,爬上自己的炕,透過雕花窗欞往外看去,因著臨近朔日,今日雖是個晴朗夜,但那空中的月亮,只有細細的一彎,於是夜色便顯得深不見底。
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竟有些心潮起伏。頭一回開始對未來產生期待。
這晚上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看到了那個曾為自己搭上披風的蘇冥,他朝她走來,越走越近,最後似乎已經觸手可及。只是待她伸出手,卻像是觸到一縷青煙,那人很快消失不見。
清晨醒來的伶俜莫名有些悵然。
興許是上輩子死前那兩年,過得太苦悶孤單,所以死後得到的那一點憐憫,對她來說就像是夜行的人被贈與的一盞燈,荒漠旅客得到的一碗水,讓她無比動容感激。以至於她做鬼魂的那些年,一直關注著蘇冥,看到他和秦王一路青雲直上,雖然是踏著許多人,甚至是忠良的屍骨前行,但因著他對自己的那一點慈悲,她從來不願將他與奸佞惡人聯絡起來。
也不知如今的蘇冥身在何處。做幕僚的人,大多出身卑微,上輩子蘇冥名聲大振,已經是在她死後。那年春闈他一舉奪魁,眾人也只知新科狀元來自秦王藩地西北,曾在□□坐館為生。
伶俜掐指算了算,這個時候秦王還未開府就藩,蘇冥也大約不過十三四歲,想來還在西北之地寒窗苦讀。
如果這一世有幸遇到他,不知會是何時,她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兩日之後進入了九月。
初一是朔日,太陽落山後,祖母就不再讓伶俜出門。沒有月亮的晚上,謝家宅子裡早早掌了燈,但院外的夜色還是深沉如墨。今夜的北風似乎大得出奇,大牛他們也早就回了家,伶俜覺得無趣,便在祖母睡下後,也早早回了自己屋子裡睡了。
伶俜是被風聲喚醒的,她瞥了眼窗子,原來是不知何時被吹開了一角。
她從被子裡鑽出來,挪到炕邊的窗前,伸手要將那窗子關緊,目光卻忽然見著外頭立著一道身影。
因著是朔日的緣故,只看得到黑漆漆的一道長影,其他什麼都看不清。但那身形卻讓伶俜覺得十分熟悉。
“世子?”她猶猶豫豫輕喚了一聲。
那身影聽到她的聲音,驀地一躍而起,像是一隻鵬鳥一般從空中消失。
伶俜心下大駭,本想叫醒家中的丫鬟和護院,但又唯恐真是沈鳴會有什麼不妥。乾脆披上衣服,硬著頭皮從窗子鑽出去,朝那黑影追去。
黑沉沉的天空之下,除了風聲,就只有低低的蟲鳴。伶俜一出門就有點失了方向,剛剛那黑影早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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