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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不明不白,但兩人也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時日,就將朝中大清洗,宋銘那來路不明的皇位,很快就坐得穩穩當當。
她雖然身在後宮,但朝中風風雨雨也有所耳聞。她已經跟宮裡身邊的太監宮女相熟,他們也樂意把聽來的各路小道訊息分享給她。雖然有所準備,但聽到旁人說起今日有誰因為結黨營私被投入了大牢,明日又誰貪贓枉法被抄了家,而且個個證據確鑿,連喊冤都沒由頭。
其實誰都知道,這些被清算的臣子,都在朝中有多年根基,而朝堂水深,又有哪個會真的兩袖清風,何況是這些在從前的多出之爭中站過隊的臣子。其實這些人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過是命運不濟,選的主子沒上位,新主子容不下這些餘孽罷了。
即使伶俜沒有親眼所見,也知如今人心惶惶。這一波清算來得太迅速,根本就還未給朝中的人有何反應的機會。不論是梳理新帝之威,還是殺雞儆猴,都讓先前一些對宋銘不以為然的文臣武將,不敢再有任何異心,更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錦衣衛的番子無處不在,稍有異動只怕就會傳到皇上耳中。至於充當皇上清算那把快刀的,自然就是蘇冥。一個奸佞的形象,在傳聞中變得立體又形象起來。只是這輩子,蘇冥走的算是正常仕途,入的翰林院,當的大學士,並未走上輩子那條明目張膽的奸佞之路,被宋銘封為異性親王,又有個葉羅兒在前,也沒有跟蘇冥傳出什麼斷袖的傳聞。
一個月將近過去,離三個月之限越來越近。但如今知道宋銘的心思,卻又不知他的打算,伶俜心裡難免忐忑不安。
這日出宮剛剛回到寧府,就看到舅舅和表哥唉聲嘆氣,憂心忡忡的模樣。一問才知,就是因為這段時日朝堂裡發生的那些事。
好在舅舅從浙江調職回京時日不長,別說是結黨營私,根本就還未和朝中一眾官員熟稔起來,清算的事,跟他怎麼著挨不上邊兒。但寧任遠到底是為官多年,這種節骨眼兒上不敢掉以輕心。
見伶俜回來,鄭重其事道:“十一,如今朝中風聲鶴唳,舅舅也不知能不能明哲保身,若是我哪日忽然被錦衣衛抓走投入大牢,你不要求皇上,免得受連累。”
伶俜嚇了一跳:“舅舅,你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您素來為官清廉,又未曾結黨營私,更加同先前的魏王齊王沒有半絲關係,怎麼會被清算?”
寧任遠支支吾吾道:“我曾在浙江多年,也算地方大員,雖然敢拍胸脯說從未貪贓枉法,但也確實做過一些謀私利的事。咱們寧家當初一窮二白,舅舅也想趁著便利多賺些錢,江南是富庶之地。舅舅也不欺瞞你,那些年,確實利用職務之便,撈了些銀子。”
寧任遠的那點底子,伶俜還不知道?寧家產業稀薄,不過是在浙江有即將蠶絲作坊罷了。她失笑:“舅舅,你就別擔心了,你這完全不算個事兒。而且你上我舅舅,算是皇上這邊的人,他怎麼會清算你?”
寧任遠皺了皺眉,低聲道:“十一,你有所不知,這些事看起來是皇上在清算,實際經手人是他的幕僚蘇冥,手段簡直駭人。先前他和你表哥交好,時常上咱們府中,我還覺得那年輕人才華橫溢,是可造之材,哪知一肚子詩書,原來是如此殺伐決斷之人。”
旁邊的寧璨,有點忐忑地瞅了瞅伶俜,自己爹還不知道蘇冥和表妹的關係,他如今也是心中暗暗擔憂。
伶俜瞥了眼寧璨,又隨口問舅舅:“他不過是照皇上吩咐辦事罷了!”
寧任遠搖搖頭:“我看未必,他這手段。昨日上朝,我聽皇上對他的做法也有些微詞。”
伶俜皺了皺眉:“是嗎?”
寧任遠點頭:“早前落馬的幾個朝臣,倒還算讓人無話可說。但前幾日的左都御史韓大人和兵部尚書李大人,可就真弄得人心惶惶。你在宮裡可能不知道,那韓子洲是在晚上忽然被抓,直接打入了天牢,當晚就認罪畫押,即日就要處斬,但據說畫押是因為刑訊逼供。那兵部尚書更加不可思議,也是夜半錦衣衛闖入府中抓人,但李尚書兩個兒子系武將,府邸的人跟錦衣衛打了起來,蘇冥下令殺無赦,李尚書和兩個孩子當場遭誅殺。這兩人都是連去皇上面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這兩個人伶俜有印象,當初蘇冥舅舅蘇凜戰敗被處斬,就是這兩人的推波助瀾。蘇冥想必也上趁此機會,為舅舅報仇雪恨。當然,這些事舅舅一無所知,在他眼裡,蘇冥便成了冷血無情的劊子手,也怕自己步人後塵。
他想了想道:“舅舅,你放心,蘇學士再如何手段狠辣,也不會用在你身上的,而且這確實是受皇上所託,跟他沒什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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