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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離開,謝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十一怎麼跟這個蘇大學士在一起?”
葉羅兒皺眉搖搖頭,沒有說話。
上了馬車的蘇冥臉色還是沉沉的,伶俜抓住他的手,憂心忡忡問:“世子,到底怎麼了?”
蘇冥抬頭看她,那雙向來無波無瀾的黑眸,此刻裝滿了壓抑的痛苦。從最初懷疑開始,心中的疑團便越滾越大,直到謝九的出現,他忽然才想到了葉羅兒。也許是看起來太理所當然的事,以至於讓他從來沒探尋過宋銘和葉羅兒的關係。
葉羅兒是怎麼說的?他說:“實不相瞞,我和陛下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一些讓人誤會的言行舉止,但據我觀察,他並無龍陽之好,我還聽他罵過齊王,說他是喜歡走偏門的腌臢玩意兒。”
原來,連葉羅兒都是毫不知情的局中人。他用最簡單也最自然的方式,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他是演戲的瘋子,他是看戲的傻子。從總角到如今已過弱冠,他竟然沒能真正認清一個人。他們生長經歷相似,雖然性格南轅北轍,但這麼多年的情誼,他從來沒覺得是假的。他救過他一命,他也願意為他肝腦塗地。
然而這一切在真相面前,全部土崩瓦解。
☆、112。第二更
伶俜見他面色晦暗,薄唇緊抿,目光沉得如夜色中的水,半晌沒有說話。上前抓住他的手,憂心忡忡問:“到底怎麼了?”
蘇冥抬頭看著她,又是過了良久,才啞聲開口:“我們得快點走了。”聲音低沉得好像渾身沒了力氣。
“嗯?”伶俜沒反應過來他說得是什麼。
蘇冥又道:“快點離開京城。”
伶俜當然也想離開,但至少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和他在一起離開。這麼些年,兩人明明是正經夫妻,卻要偷偷摸摸。她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她想他也是一樣的。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急切,她奇怪問:“為什麼忽然這樣說?”
蘇冥靠在車廂壁上,單手捂住眼睛,身上的力氣,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許久才如鯁在喉一般開口:“謹言要的不僅是我幫他清算阻礙他當政的勢利,也不僅僅是那張九州堪輿圖。”他已經很久沒叫過宋銘的小字,如今忽然就想這樣叫他,好讓他覺得當年那個在寺廟裡纏著他的男孩,並沒有走得太遠。
伶俜看他這般模樣,知道發生了大事,憂心地緊緊攥住握著的他那隻手:“他還要什麼?”
蘇冥放開捂住眼睛的手,面帶痛色地看著她,良久才冒出一個字:“你。”他聲音哽了一下,伸手撫摸她的臉,又補充了一句,“他還要你。”
伶俜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頓時面色大駭,卻是完全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他和葉羅兒……”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她想起剛剛他去和葉羅兒說了話。
蘇冥嘆了口氣道:“我以前太相信他,自以為很瞭解他,從來沒懷疑過他的任何動機。甚至他讓你進宮,我也只是怕你在裡頭受委屈,並沒有懷疑他。直到前段時日,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他因為你把太后太妃攆去沁園,後宮只剩你一個人,又跟你去田莊看祖母,我才覺得不對勁。這幾日聽說謝九去了雅風園,才猛得想起葉羅兒。我應該早點跟他求證的。”
伶俜還是有些從這震驚的訊息中不能回神:“他和葉羅兒沒有那層關係麼?”
蘇冥苦笑搖頭:“他應該從來就沒有龍陽之好。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再確切點,不過是掩我們耳目罷了。”
伶俜皺了皺眉,還是不太相信這個事實:“可我並沒有感覺他對我有不同尋常的心思啊?
蘇冥默了片刻,抓住她的手,直直看著她:“十一,你相信我嗎?”
伶俜點頭:“當然相信。”
蘇冥微微笑了笑:“不管怎樣,你不用擔心,他現在還有求於我,不會動你。這也是他為何欺騙我們的緣故。我們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葉羅兒是聰明人,我和他說這些,恐怕也猜到了幾分。他已經答應我不會告訴宋銘我為這事去找過他。”
伶俜點頭,眉心微微蹙起,腦子裡浮現宋銘那些嬉皮笑臉半邪氣半無邪的神情,雖然她從來看不出他對自己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心思,但他相信蘇冥。他和宋銘相識於總角之年,他對他的瞭解,一定比所有人都多。她之前還對宋銘頗為感激,但現在細想來,也許那些看似不經意的示好,不過是溫水煮蛙的方式,讓她對他產生好感,然後在潛移默化習慣他。
他比宋玥的手段高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