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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啊,只要縮過一次,那份陰影就會日日夜夜地折磨著心,碾著心肝。慢慢地,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也會逼著自己心硬如鐵。
他學會置身事外,學會保全自己。不過明明並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他還活著。他有那份覺悟,今日自己袖手旁觀過那份冷漠,明日必定會有別人這麼對自己,到了那一天他不會怨恨任何人。
因此,談起村裡人昨晚在面對賊匪的攻擊時沒有同進退時,他也沒有多少憤恨。他看向俞蘅,本來他以為他姨也會生氣,就像昨天晚上清榮哥和其他舉著武器反抗的村人,砸門喊人出來幫忙卻無人應答時,他們氣得破口大罵。沒想到他姨面色平靜,還是淡淡的。
“好。”俞蘅點點頭,跟明明說,“我就先回家了,你和你清榮哥說,這些屍體不能久放,這些味道會引來狼的。”他提了個建議後就真的回去了。年輕人能幹,已經不用他多提點啦。明明能夠和周清榮很好地互補,他再也不用擔心周清榮的心太軟了。
中午,曬穀場起了大火,正值西風,黑色的濃煙正好往周家這邊過來,那煙的味道帶著焦香。鄭涵關上門窗,將味道隔在外面。
聽見臥房裡的咳嗽聲,鄭涵有些擔憂,進臥房問俞蘅:“媽,你想吃些什麼?”婆婆年紀大了,昨晚丈夫和明明出去抓賊,婆婆獨自留在上面守著家門,到底年紀大了,半夜裡多冷啊,中午婆婆再次病倒起了燒,連午飯都沒吃呢。
俞蘅倒不怎麼擔心:“給我煮點粥就行,加糖。”
“哎!”
鄭涵叮囑兒子照顧妹妹,別再炕上打鬧之後退出臥房到廚房去。她開啟米缸,拿米勺子舀米,米缸只剩下薄薄一層米,舀起來特別不方便。她乾脆用手去抓,將米洗好之後她將鍋放在灶上,抬下來的熱水鍋則被她端到衛生間洗衣服。
忽然她聽見隔壁有哭聲,她嘆氣:“清湖又罵孩子了?唉孩子可憐。”
這幾年,丈夫的堂姐周清湖的脾氣越發古怪。她其實也知道一點點的,那年寒潮之後,清湖姐的公婆還有清水的小兒子都死在了地窖裡。那時候建業叔家也太難了,一個個的都跟失了魂一樣,建業叔和香蘭嬸還病了一場。清湖姐那時候也得了一種病,還是她婆婆幫著開導好的。結果這人也奇怪,病好之後脾氣反而更差了!以前是比較潑辣,後來是有些瘋癲,開始和她的丈夫宋開吵架,對以前疼愛的兩個兒子也不再親熱,時常打罵。
“她那是心生病了。”她婆婆這麼說。
“病了連孩子也不要了?”鄭涵搖頭,剛把女兒的一件小衣擰乾,卻聽見自家門被拍響了。“清榮!清榮!”
竟然是宋開?
宋開這個姐夫可從來沒有獨自來過他們家,是一個再沉默寡言不過的人了。
她趕緊擦擦手去開門,宋開竟然上半身都是血,看得她心驚肉跳:“姐夫你——”
“清榮呢!讓他去把爸和清水喊回來快啊!”
“清榮不在——”她死死盯著宋開身上的血。
宋開聽了轉頭就走,跑得踉踉蹌蹌的。鄭涵實在被嚇得不輕,宋姐夫一直沒出門,身上怎麼會有血。想到剛剛聽到的孩子哭聲,她似乎沒聽見清湖姐的聲音?她心裡一跳,直接往隔壁跑去。
隔壁的大門也沒關,建業叔家也沒有進別的人住,之前建業叔也想收點租金補貼家用,不過被清湖姐攪糊了,因此家裡也比較冷清,兩個孩子的哭聲在臥室裡傳來,她對這裡也是很熟悉的,直接衝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周清湖,她的下巴都是血,嘴裡還含著血正在往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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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湖死了,在每日例行的咒罵中突然噴出一大口血,直接嚥氣了。俞蘅在病中得知這個訊息,只在她出殯的時候被鄭涵扶著站在門口送了送。現在也不興葬禮,天還沒黑,周清湖的屍體就已經安置好了。
這兩天死了太多人,周清湖的死就像渾水中的一道漣漪,除了親人根本沒有人在意。
吳家村人攻擊老亢村的餘波一直未歇,惶恐的情緒在村裡持續蔓延。可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俞蘅在病中還給了周清榮不少物資支援,給他用的儲物戒指裡的槍支彈藥一用完就給他補上。在休息兩天之後,周清榮結合那天晚上抵禦強盜過程中考察到的村人表現,從裡面又選出一批靠得住的。
敢打敢拼,不是縮頭烏龜。
在那天晚上,周清榮和明明的表現最好,特別是周清榮終於在那一戰中奠定了自己在村裡的實力地位,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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