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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人在家裡從早忙到夜裡,腰痠腿疼,有時連飯都做不動。
她一個人擔著桶,扁擔壓彎了她的腰,邁著那雙小腳艱難地下峽谷裡打水的時候,腳一滑,險些從石頭上跌下去,幸好有一隻手穩穩地扶了她一把,才讓她免於落水。
她站住了腳,喘著粗氣回頭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蘇傾。
她鑲嵌在魚尾紋和淚溝中的眼睛,目光如刀地打量蘇傾:她也瘦了許多,臉只剩巴掌大,可年輕人畢竟年輕,眼睛裡還有兩團星火似的神氣,還是老的更憔悴些。
更可惡的是,蘇傾對她說話的語氣柔和一如往昔:“蘇煜已經長大了,何必為難自己?”
蘇太太氣得眼睛都紅了,扁擔一甩,小小的身板擔著兩隻空桶往回走:“不用你管。”
蘇煜越長大越無法無天,高中裡有好幾個留洋回來的公子哥,每次考試,都同他一起吊車尾,一來二去,幾個人混到了一處,他們帶著他出入百樂門,瀟灑玩樂,抽菸,喝酒,賭牌,回來的日子少極,張口就是要錢。
有時她看著這張與故去丈夫越來越相似的臉,會感到一陣陌生。
眼淚順著她新增的皺紋彎曲下沿,憑什麼呢,憑什麼蘇傾一走,她的家也跟著散了,這白眼狼究竟算什麼東西?
可是夜裡,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屋裡空無一人的靜,只剩下老屋滲下的水滴答滴答,她又不禁想起了蘇傾。
蘇傾從小乖巧聽話,從來不哭不鬧,誰哄她,連好吃的都不用給,只叫她一聲“傾兒”,她就沖人甜甜地笑。
她丈夫蘇鴻病死前的那年春天,他拿竹籤子做骨兒,說要給女兒做個風箏玩,蘇傾當時不足五歲,就能嫻熟地抱著襁褓裡的弟弟,安安靜靜地站在院裡看,可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分明懷揣著興奮和希冀。
也許是因為蘇傾從來不哭,從來懂事,總是笑著,所以她才總不注意她,從不珍惜她。
一滴冷淚,橫著跨過眼角,讓枕巾無聲地吸收了。
第二天早晨,蘇太太起得晚了一些,眼泡也腫了。
她攏攏凌亂的頭髮,拍了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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